关越气得踱步道:“百般忍让,只会让北戎得寸进尺,陛下真要太平,刀剑可比岁币好使。”
“谢大人,如今北戎蠢蠢欲动,我们更应该打他个措手不及。”
关越急道:“再过半年,不,三个月,局势就要大变啊!”
谢璧又何尝不知这些,他沉思半晌,沉吟道:“将军真想报国吗?”
关越忙道:“此言何意?!”
谢璧缓缓抬眸;“我朝和北戎迟早有一战,既如此,不若抢占先机。”
关越一怔,他未曾想到,看似温润的谢璧,竟会劝他伺机率先开战。
若是旁人,定要思虑谢璧是否有意害自己,但这言语,却和关越的想法不谋而合。
关越被谢首辅举荐才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和谢璧也多有接触,只是谢首辅是富贵悠游之人,和陛下一样,信奉无为而治。
反倒是谢璧,生养在富贵之地,性子却决绝果断。
关越思索片刻,沉吟道:“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不过……若真要一战,需谨慎思虑,一击必中。”
两人对视,从对方的眸光中,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决绝坚定。
谢璧送关越出府,已经走出门廊,关越忽然想起一事,笑道:“对了,还有一件玩乐事——过几日,张小公爷新开的园子要开园了,大人到时会去吗?若是去也可结个伴。”
谢璧默然片刻:“小公爷前几日也给我送了帖子,后日……一同去吧。”
关越为人直爽,和谢璧打了个招呼,笑着回去了。
谢璧伫立门廊前,不由得想起秦婉。
他娶江晚月之后的去年夏至,秦婉也速速嫁了张小公爷,之后,两人再未联系。
谢璧未曾想到,秦婉仍记挂着他的安危。
他入狱之时,定然是秦婉暗中央求父亲,才得到产自潭州的彩尾鱼,成全了那场御前鹤舞。
至少,他也该去给秦婉道个谢。
但他若要去……开园是盛事,也是家事,京城规矩皆是阖家赴宴,他也没有不带家眷的道理。
“去和夫人说一声,后日随我一同去小公爷家的徽园,”
谢璧沉吟,终究不放心,吩咐雪影:“提前和夫人讲讲宴席规矩,莫要出了差错。”
雪影笑盈盈将此事告知江晚月,末了笑道:“夫人竟不晓得秦婉夫人吗?未出阁前,那可是咱们郎君的青梅竹马呢,一同读书做诗吹笛,谢相和秦家一同为官,两家向来走得甚近,只是……”
江晚月手中的帕子紧了紧。
原来那张小公爷的夫人是和谢璧一同长起来的。
江晚月想起箱子里的月华裙,心里无比沉闷。
江晚月强笑道:“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不愿看谢秦两家联姻,府中正愁郎君婚事呢,恰好有了桩和夫人的婚约,雪影状若无心的笑道:“说起来,郎君还是和夫人您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