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走停停——直到傍晚,他们才赶到地图上的标记点。
天色暗沉,小队长一声令下,队员们兵荒马乱的就地扎营。
子木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擦着刀。
流浪者拿着干粮,往他这边过来。
“话说起来,我们还没遇到过生乱的蕈兽。”
子木接过他手里的肉干和果子,托着干净的叶子和手帕先放在了身边。
“怎么,史莱姆这种魔物太低级了,你看不上眼?”
流浪者在他身边坐下。
子木觉得他是在自我介绍——他瞧着对方白天暴揍史莱姆的模样很是兴奋,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因论派的学者,不是最不喜欢三六九等那套吗,怎么你还说人家魔物低级呢。”
子木将手上的刀搁下。
“生论派的人研究生物才不分高低贵贱;因论派的讨论语境里从来只有人,动物和魔物当然不放在眼里。”
流浪者的回答相当犀利。
“……”
子木觉得他说的好像还怪有道理的。
“你以前是生论派的?”
流浪者看过来。
他知道子木在教令院当过学者,虽然对方留存的那份论文与生物相关,但介于有‘某个’合作者,流浪者也不能肯定子木的学派。
……其实小吉祥草王好像有提到过,但他当时心神震荡,没注意听。
“你不都说了,只有生论派的人研究魔物才不分高低贵贱,那我还能是什么呢?”
子木叹了口气,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
“为什么不是因论派?”
流浪者侧目。
因论派是研究历史的学院,生论派是研究生物与医学的学院,真要论的话,子木更应该属于前者吧?
“人类史这种东西,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张完全摊开的纸一样,实在没什么好钻研的。”
子木这话让因论派的老学究听了估计要大骂他大言不惭。
“相比来说,提瓦特的生物就很有特色了,瞧着更有趣一些。”
他这理由倒是很接地气。
“所以你其实分得清什么是动物、什么是魔物。”
流浪者找到了华点。
子木似乎没料到他突然扯到这个话题,顿了一下。
“当然分得清……但我这不是不认可吗……”
他碎碎念。
流浪者听他语速飞快的絮叨了些什么,似乎是在骂自己以前在教令院遇到的死心眼同事。
有些个在他听来都还挺耳熟的生论派贤者名在他的这番自言自语中掠过。
“……”
难怪之前荧跟他掰扯这个的时候,子木一幅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原来是在很久以前就结下的梁子。
君子之争,各退一步;学者之争,却多半不死不休……嗯,子木这情况,对方死了也没有休。
“咦?”
子木忽然停止了嘟囔。
“你刚才是给了我一块肉干,三个树莓是吧?”
他的头偏向自己放着食物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