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择凯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他玩不了游戏了。”
“后天下午能玩一下午。”
谢执说:“我找人上门收拾,你先去卧室吧。”
谢执似乎根本没抬头看他,这让他放松了很多,因为他挂着空挡呢。
他顺着谢执手指的方向打开了一间卧室门,房间的装修依旧是昏暗,压抑,冰冷。一个乐观开朗的人长期住在这里搞不好都要憋出抑郁症来,他不知道谢执的卧室是不是也这样装修的,那得什么心形象,能久居这种环境?
屋里很干净,有淡淡的熏香气味儿,和他闻过的谢执身上的气味儿很熟悉,就是没有烟味儿的版本。
他意识到他不觉得烟味混合着香水味难闻,有可能是谢执用的熏香太贵。
这屋子里干净整洁,被褥叠的工整,床上的豆腐块甚至让程避愆回想起了短暂的军训时光,屋里很空荡,虽然沙发电脑书桌一应俱全,但还是没什么人气儿。
但客房清冷也能解。
酒意上头,程避愆有些困了,就很注重效率地关了灯,躺床上盖好了被子,屋里一片漆黑,淡淡的香气萦绕,他想起许择凯还在客厅,而且可能是醉过去的,就没把门反锁,留了一道缝,怕谢执不管他,这厮睡到半夜再出什么事儿。
整个卧室里只有门缝漏进来的一束光,困意翻腾,程避愆卸掉了很多防备,抵不过身体的一些本能。
他昏昏欲睡之际,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在触碰他的脸,就一下,他想要醒,却醒不过来,就像鬼压床一样。
下一刻,有很沉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他遽然惊醒,那一瞬间他浑身汗毛倒竖,血液逆流,张大了嘴巴,酒全盘清醒,想大声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他失声了好一会儿,浑身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在黑暗里尤为明显。
身上的重物似乎停滞,随即猛地弹起开灯——程避愆下意识双目紧闭。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一个温和沉稳的声音:“没事了。”
“深呼吸,放松肌肉。”
程避愆六神无主,下意识跟着照做,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身体能动了,全身血液的流动也再次通畅了,随即看向谢执。
谢执的目光很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还有几分说不出属性的复杂成分。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面镜子悬空搁在程避愆面前。
程避愆看到了自己微微泛红的眼圈,连带着那颗泪痣也泛起了红。
谢执仓促离开,不慎带翻了程避愆的衣领,宽松的睡袍摊开,基本上也是一览无余了。
但程避愆没动,他眼睁睁看着谢执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两遍,可以说把他的身体尽收眼底。
程避愆眨着眼,他移开目光,胸膛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儿。像是盛满了一心窝发酵的酒,让他头晕目眩,身上有不绝如缕的颤栗感,一浪高过一浪。
他后知后觉,那是难为情。
以致于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手握成拳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谢执别开目光,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执伸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