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语气透出冷意,“人会说谎,但证据不会,没有人证,自然还有物证。”
“你有何物证?”
穆首辅问道。
裴玄顿时有不详之感,立即拱手想打断,“皇上……”
沈玥声音冷定,语速极快地截断他,“臣女的物证已经带来,如今就在身上,请皇上、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一看就知!”
太子一听,当即怒斥道:“大胆,没有父皇许可,你竟敢私自携物进宫?来人,护驾!”
御书房外的禁军闻讯立刻涌入,沈玥不等太子下令,飞快道:“太子殿下误会,臣女并未夹带任何物品,若殿下不信,可以让宫女搜身。”
说着,她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身无长物。
太子一愣,道:“那你刚刚说……”
宣明帝拧眉,略有不悦,“太子,不必大惊小怪,你们都退下。”
禁军立即拱手,倒退出御书房,重新关上房门。
宣明帝审视地看着沈玥,“你所说的物证,是指什么?”
“皇上一看便知。”
沈玥抬手,当着殿内所有人的面,放下竖起的衣领,露出脖颈上缠绕的雪白纱布。
她一圈圈将纱布拆下来,露出纤细脖颈上,狰狞乌紫的勒痕,“这就是臣女的物证,是和离当日,裴玄的母亲裴杜氏,带人用麻绳想要勒死臣女的证据!”
“嘶!”
御书房众臣乍一眼看见,蓦地倒吸冷气。
太子差点被惊到了,“这个伤……”
定远侯眼神一变,走上前仔细查看,沈玥也配合地抬起头,脖颈上的勒伤越发明显,让人触目惊心。
这勒痕曾经差点活活勒断她的颈椎骨,造成了大片严重的皮下出血,淤血扩散后,又变成骇人的紫黑淤痕,再好的化瘀伤药,短短几日也消退不了。
定远侯越看脸色越凝重,“不会有错,这确实是外力所致的勒伤,用药几日还如此严重,可见伤痕之深,甚至还残留有麻绳的圈痕。”
他是武将出身,见过各种各样的外伤,一眼就能断定清楚。
太子、穆首辅和张次辅也忍不住走上前,看了两眼,纷纷皱紧了眉头。
周老爷子悲愤拱手,“皇上,老臣之所以委托言官弹劾,指认裴家杀人夺财,就是因为亲眼看到了沈玥脖颈上的勒伤,这明显是人为下的毒手,足以证明裴家的恶行!”
“要说沈玥忤逆不孝,打伤婆母,实情正好相反,是裴家婆母欲对儿媳妇痛下杀手,竟要活活把人勒死,沈玥为求活命自保,不得已出手反抗,这不是她不孝顺,而是被逼绝境,无奈所为,恳求皇上明察!”
裴玄脸色紧绷无比,立即拱手道:“皇上明鉴,臣的母亲没有做过这种事,沈玥脖上的勒痕也并非外人造成,而是她得知父兄罪行,悬梁自尽留下的伤,与臣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