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喜欢的是我吗?
还是说,她所喜欢的,一直都是别的什么和我相似的人?
光是这么想想,舒声就觉得懊恼。
又似乎生了有一种排遣不出去的无名怒火。
他盯着胡梨的侧脸,心想——
你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舒声是那种一旦有了疑惑,就立刻要弄清楚的人。
比如说现在,他开始怀疑胡梨对自己的感情,以及喜欢自己的动机,就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
是信息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从前说过,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
可是舒声却觉得远不止这些。
当时在灰岩洞的时候,一切都显得仓促而着急,因为不算美妙的见面而一见钟情实在是显得荒谬。
而后来的再遇,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很明确。
他在极致发情期后的处理方式,完全能够扼杀任何一个想要靠近他的oga的爱慕之心。
可是,无论他怎么做,胡梨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对他的喜欢也近乎到了虔诚和病态的程度。
过于深刻和不计回报的喜欢,本来就让人起疑。
更何况是有了不同记忆的舒声。
是的!
在短短的几天里,舒声的脑海里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些不是他自己记忆。
那些记忆很杂乱,像是一张远古时代的cd,因为存放过久而沾满了灰尘,所以在放映的时候画面会出现短暂的错乱和混搭。
但至少还是能够从只言片语中推理出大致的故事情节。
——大概是一个穷酸书生和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的故事。
很狗血,也很没有卖点。
大概是星际几千年历史里,任何一个说书人都不会说的那一类无聊故事。
可是这种恶俗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都似乎很有血有肉。
偶尔,那个穷酸书生还能很轻易地带动起舒声的情绪。
这种情绪很难形容,却足够让人难受。
当这种杂乱的回忆出现的时候,舒声会觉得自己的胸腔处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不至于太难受,却存在感极强。
舒声在军医那里做了系统的检测,但是结果显示,除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这一病症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您所说的不知归属的混乱记忆的问题,我们更倾向于是信息素紊乱所导致的并发症。”
医生递给他一张表格,说道,“以往的记录里,很多患者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有的患者甚至出现了自己作为一只狗的记忆。”
舒声:“……”
“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医生说,“就如同清醒时候的您,也完全不记得极致发情期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偶尔会记起一些。”
舒声面无表情地说。
“是吗?”
医生笑道,“恭喜您。”
但舒声的表情实在是一副很不值得被恭喜的模样。
于是医生也就很快收起玩笑的语气,很快将话题转回到体检上面。
但舒声却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