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墙面上裱着几张奖状,发白的橙色纸张记录着他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小学一年级的学生时代。
文字的内容大同小异,大多数都是与科学实验相关的夸奖表彰。
那时候,他偷偷告诉过母亲,自己下个学期要去竞选科学课代表,母亲就一直替他守着这个秘密打算,私底下就像打趣一般,直接以“课代表”
来称呼他。
自此以后,这个代号就成了他们母子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只可惜天灾来得突然,宁钰没来得及去竞选,而原本会喊他课代表的人,也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音讯。
家里的所有陈设都一如记忆中那样,宁钰轻车熟路地搜索着每处角落,在手掌摸过主卧床头柜底时,突然带起一阵奇怪的阻尼感。
他埋低胳膊向内伸手,发现在柜子下方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暗格,格口藏得很深,单以一个小孩手臂的长度完全不会发现。
格子里躺着本不算薄的日记,纸张上的笔迹娟秀,从行文口吻来看,应该是他母亲的所有物。
头几页的内容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名词数据,往后开始似乎就是对同一个个体的观察记录报告。
他匆匆扫过几眼,十来页里全是大同小异的数据记录,唯一比较奇怪的地方,就是每一页的末行都会留下一句“无显性表现”
。
纸页一张张堆叠向后,记录的内容逐渐从生存情况转变向学习和模仿,随着个体成长,每条报告记录的间隔也开始逐渐变长。
最后一页的时间停留在天灾前十天,算下来,正好是宁钰最后一次见到父母的日期。
一个不成形的猜想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宁钰快速往前翻找页码,目光停留在观察报告开始的第一页内容上。
页眉处是一串陌生的日期,按时间推算,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而已。
记录的内容在某日之后开始明显转变,他再次留意了一眼日期,捏住纸页的手指轻颤,宁钰看着那串和自己生日分毫不差的数字,陷入一瞬间的失神。
“嵌合体aphrodite0001,第一次分析记录;日期:2171年4月5日;研究员:林雪雁。”
aphrodite?
爱神?
宁钰眉头一皱,带着满肚子疑惑继续翻阅。
“……发育状态良好,各项数值正常,嵌合情况稳定……无显性表现。”
“2173年6月8日……刺激反馈正常,发育状态良好……无显性表现。”
“2174年8月12日……无显性表现。”
“2176年4月5日……aphrodite0001第1次实验,受试编号:kelp5093。”
宁钰的视线一顿,不自觉地摸了摸额上那道并不明显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