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到底是怎么受的风寒?”
温恪问。
“荣府来了个宝姑娘。宝姑娘先说来京选秀女来着,后来又不了了之。谁知,那她一家竟住着不走了。前些时日,宝姑娘一直在喊我们姑娘去玩儿。本来我们姑娘是不去的,但奈不住她三番两次地喊。结果,在门口就撞见……”
雪雁的声音越来越小。
“撞见什么来着?”
温恪问。
“撞见宝二爷就那么直直地坐在宝姑娘的炕沿上。”
雪雁道。
温恪蹙起眉头,“那宝玉稀里糊涂的,宝姑娘难道也没人教吗?未出阁的女孩闺房的炕沿是外男随便坐的吗?”
“宝姑娘的母亲薛姨妈,跟宝二爷的母亲王夫人,是嫡亲的姊妹。”
雪雁道。
“那就难怪了。是说这宝玉和宝钗行事咋这么像呢。”
温恪道,“原来两人是姨表亲。”
“然后,宝姑娘就解排扣,将里边的一个金项圈拿出来,给宝二爷看……”
雪雁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小道要听不见了。
“这茶楼本宫已经包了,你尽管说。”
温恪道。
“后来,宝二爷说宝姑娘身上很香,问那是什么味道?宝姑娘说,她在吃一种丸药。宝二爷便跟她讨丸药吃……”
雪雁说这些时,脸都红了,真是太难堪了。“小姐本不想进去的,却又被梨香院的人发现了,只好进了屋。想是那会子在外头站着的时候吹了风。”
温恪冷笑道:“那宝姑娘可真是好手段呐。先跟玉儿约好时间来玩。估摸她差不多要来时,便故意将她跟那贾宝玉亲昵的一面给玉儿看,想让玉儿知难而退。她就那么忌惮玉儿吗?难道宝二爷很喜欢玉儿吗?”
温恪说罢,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多余的话,玉儿那么美丽聪明又善良的姑娘,谁不喜欢呢?扬州的那甄宝玉不也喜欢玉儿吗?
“可不是,宝二爷可喜欢小姐了,干什么都喜欢粘着小姐。”
雪雁的声音又变小了,“宝二爷其实待谁都很好。跟宝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待宝姑娘也是好的。还有他房里的那些个丫头们,一个个宠得跟副小姐似的。”
温恪惊了,“这就是那个被蚊子叮了包,就要去请太医的那个小男孩吗?怎么跟那大老爷似的,处处都是莺莺燕燕。”
雪雁低声道:“宝二爷才不是小男孩……”
温恪问:“怎么不是了?”
雪雁难以启齿,但是又不能不说,她巴不得小姐赶紧离宝二爷远远的,便把心一横,跟温恪公主和盘托出。
“宝二爷房里的袭人,已经收用了,虽然没有过明路,但都是大伙知道的事。还有伺候他沐浴的碧痕,也是个说不清的。听他房里的晴雯说,有一次宝二爷沐浴了好几个小时不出来,跟碧痕不知道在做什么,地上、炕上,都是水……还有那东府的蓉大奶奶,据说也是和宝二爷有过瓜葛的。还有他的伴读秦钟公子,也喜欢的很……”
温恪听罢,下巴都要惊掉了。跟身边的丫鬟好上就算了,这种富家公子,哪个少了通房丫鬟和侍妾。那东府的荣大奶奶,可是比他大好多的亲戚啊!还有那“喜欢的很”
的伴读,贾宝玉竟然还会喜欢男的……
只听见隔壁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雪雁就吓得不敢再继续说了。
温恪往旁边瞧了瞧,对雪雁道:“没事儿,是自己人。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