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以后,一定要跟在我后头。知道吗?”
贾赦让小孩一定要记下他的话,看小孩认真点头,便把他的包袱给他系好,自己也背着包袱出了门。
等他们走到瑞德商行的时候,北戎三兄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贾赦扬起笑脸,迎着几个人走了过去,“让几位老板大哥久等了。”
“也没等多久,小兄弟你既叫我们一声大哥,我们也就当你是兄弟,一路上也别老板老板地叫了,为了行路方便,叫我孙大哥就好。那边的刀疤汉子可以叫他吴二哥,拿鞭子的可以叫他徐三哥。”
为首的大汉对贾赦亲近了许多的原因,自然不是贾赦长得令人亲近,还是因为那队离开的大周商队,那真是贾赦昨天让王子腾背锅的商队,他们王家确实与北戎有生意往来。昨天那队人是王子胜的心腹,特意给北戎三人交接完今年最后一期货物。
正巧这三个莽汉难得长了脑子,向王家管事打听起贾赦来,但贾赦编的身份是逃家探亲的世家公子,他那一身气度确实不凡,模样也金贵,加上贾赦深入灵魂的演技加持,其实三人对他的身份已然信了五成。
但刀口舔血这么多次,三人还是向王家管事打听大周境内是否有个谢家,贾赦在外称自己是谢家的谢煴,谢家是贾赦祖母的家族,谢家是前朝第一士族,规模异常宏大,是现在大周顶级门阀所仰望的存在。
只可惜谢氏主家随前朝覆灭,但旁支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贾赦祖母虽然出自谢氏旁系,但她那一支清流世家,其父在时,知交桃李满天下,只可惜早早病逝,留下一独女,嫁给了先荣国公贾源。
但谢氏底蕴深厚,也许有一支的老太爷是北戎人,被谢家小姐招婿上门,所以有了谢煴一支也不足为奇。
王家管事虽然推断不出谢煴是不是谢家的人,但可不会在这帮野蛮人面前露怯,当即表示谢煴的身份没问题。
然后他派了个心腹给这三个人,“我让王大来给你帮忙,如果他试过谢煴没问题的话,我会飞鸽给大公子和二公子,我们就可以借着谢煴的身份,开拓出一条更好的商路来。”
王家管事想得很美好,但这是在谢煴真的存在的基础上。
王大扮作商队中的一员,悄声跟在队伍里,夜里,见众人开始安营扎寨,他正准备不留痕迹地同谢煴套点近乎,然后弄点有用信息传回去。却见谢煴的仆人,那个名叫来宝的过来同他讲话。
见人脸上和善,手里还拿着酒囊,王大咽了咽口水,自从跟着管事来盘岭跑商,他许久没沾过酒了。再加上他打心眼里没觉得能在这北戎商队里有什么危险,也就拿过来宝贵的好酒,“真是好酒。”
王大喝了一口,入口醇香,回味无穷。他就算跟着管事跑这么久的商路,也没太有机会喝到如此美酒。王大眼睛一亮,对能拿出好酒招待他的来宝亲近了许多。来宝也不多说,只说觉得王大可亲,像他的嫡亲兄长。
他真正的兄长来金在他背后默默翻了个白眼,贾赦对来宝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一向佩服。王大又能是这鬼灵精的对手,三言两语过去,王大酒劲上来了,脸也上了红色,和来宝侃大山侃得都断断续续,大舌头起来。
来宝给来金使了个眼色,来金像是突然看到王大二人一样,叫了一个孙老大的人过来,将来宝和王大送进帐篷里休息。本来孙老大是想将二人分开。但王大“酒逢知己千杯少”
,来宝也不想计划失败,手上使了暗劲,两个人“哥俩好”
地被送进了一个帐篷。
等人进去了,其他人才松了口气,这酒鬼真不好收拾。其他人舟车劳顿,疲乏得很,也各自收拾了一下就钻进帐篷里休息了。贾赦全程和几个领头的打好关系,但时刻注意来宝和来金的动作,见来金给他打手势,赶紧找了个借口回了帐篷。
帐篷里,来宝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赦哥儿,刚才我趁这王大醉酒,将他同王子胜、王子腾的关系套了出来。”
来金把王大的话都详细记录了,就连他的梦话都没放过,自然也能知道王大在这商队的打算,王大打算跟着咱们去锦州,等到了锦州,要分开的时候,王大就会在锦州制造机会,和谢煴搭上线,从而借谢家的人力和财力再通一条商路。
王家管事的打算还是被王大透了个七七八八,让他知道估计得气得怒发冲冠,奈何当事人还睡得糊里糊涂,连签字画押都是别人帮忙代劳。
贾赦见来宝把字据收好,便让人赶紧休息,不要在王大面前露出破绽。
等到了锦州,他会飞鸽联系平安州的方信将军,直接扣住王大和截住北戎商队,这都是搞垮王子腾的重要人证和物证,无论是倒卖私盐和茶叶等官方商货,还是与北戎客商私通一事。都能让他王子腾不死也脱一层皮。
贾赦回了帐篷,那小狼已经睡过去了,晚上见贾赦喝酒,他也张着手想喝,贾赦用筷子点了点酒液让他尝了尝,然后这孩子就傻笑了一晚上,早早就裹着被子睡熟了。
贾赦叹了口气,这才有了点孩子的样子。他摸出一张绢帛开始书写,王子腾一事涉及北方兵权,他得先和简郡王,父亲还有岳父那边通口气,王子腾一倒,王家的强力庇佑便少了一条,王氏也能在荣国府的后院里老实几日。
另外,王子腾是目前蛰伏的三皇子司徒晁的拥趸,如果借王子腾倒台一事让三皇子司徒晁露出马脚,那自然是喜上加喜。
司徒晁母妃是靠家室封妃的,前世虽然司徒晟笑到了最后,登上了皇位,但一众门阀并没有完全臣服,他们以三皇子为由头,不断给司徒晟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