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吗?”
他转头问了一句。
“妾记不住了。”
姜暖糯糯回道,趁秦王扭回头去,气鼓鼓瞪了成蟜一眼。
后者怡然地消受了她的怒意,自给自足倒着酒,咂味得啧啧有声。
呸呸呸,就这还秦始皇呢,依她看心智年龄绝对不超过十八岁
嗯?莫非他真的被宿主影响了心智?
毕竟成蟜确实才刚满十七周岁
如此也解释了他为何会时不时做出些幼稚举动。可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先前附在猫身上时的那种冷静、敏锐还有顽强,又作何解释?
忽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猫毕竟是动物,没有人类的想法,所以它无法影响到他。也就是说,附身于猫的始皇帝,才是最接近于他本尊的样子。
锐利又警惕,还总拿尾巴甩她,拿爪子威慑她咦,好像也沾染了猫的习性嘛。
她不禁又想,如果他回到自己本体身上,又会形成什么样的情景呢?
是他吞并了他,还是他吸收了他?
抑或者,两人完美融合,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姜暖越想越觉得怕怕的,刚回过神,那只藕白色的丸子就扑通一声落在了她盘子里。
秦王的筷子在她盘里点了点,姜暖连忙谢恩,捧着盘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她确实爱吃藕制物,似乎原主也一样,这是她目前找到的她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
没想到他竟关注到了这点。
姜暖心里突然暖了起来,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柔与缱绻,身体也不由自主往秦王身边倾靠,像只快乐又雀跃的小鸟。
而这一切,都被对面的成蟜收在眼底。
他神色复杂地盯了一瞬,就垂下眼睫,遮住眼中无端漫起的一片阴翳,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慢条斯理吃起来。
他们几乎无声地吃了一刻钟,其间仅有的交谈便是关于郑国渠的。
秦王与成蟜都坚持要修渠,但宗室那边认为郑国作为韩国安插已久的奸细,一开始就动机不纯,日后更不会诚心归顺,坚决反对他继续修渠。
此事便是秦王与宗室之间唯一的分歧,近来令他烦恼不已。
每当这时,他就忍不住感慨,相邦虽然可恨,但在谋事方面还是很有眼光和远见的,他也坚持认为渠必须修,而且还要全面细致地修。
如此一来,自己便被架到了一个尴尬的处境。如果鼎力支持相邦,那便是打宗室的脸,让无比期盼、支持他亲政的叔叔大伯们心寒;可如果不修渠,那么日后开战后的粮食供应便无法充足,存在很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