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的歌声,像轻轻对每一个人说,又像静静听着每一个人说。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
在梁好的歌声里,白香感觉自已炸毛的灵魂被慢慢理顺。
原来被安慰,被在乎是这样的感觉,像午夜被鼾声吵醒后厨房窗外皎洁的月亮,柔和,治愈,扫清了心里和杂念和痛苦。
【像我这样的人,原来世界上有很多人,我终于明白梁好在唱歌前说的那段话了,我要接受自已泯然众人,放低眼光才能看清这个世界。】
【我不想接受,我还没到能接受自已平凡的阶段,但这首歌我很喜欢,字字有情,很动人。】
【平凡才是最好的答案,一滴水融入大海并不意味着这滴水消失了!】
【这首歌值得细细品味啊,感觉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已的影子。】
【唉,事实上是没有人会心疼你,人到最后只能自已治愈自已,自已拯救自已!】
……
随着一曲唱罢,原本还沉浸在歌声里的白香,沉浸在表演和海风正好中的众人,都像一下子从梦中被叫醒,回到了残忍却脚踏实地的现实。
白香捂住胸口,感觉到自已有些心悸,双手也在身侧颤抖着。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已对从前,现在,甚至未来的所有事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哪怕前一刻是多么绚烂的瞬间,也无法照亮下一刻的自已,因为灵魂已经腐烂了。
她想起自已少女时对爱情的幻想,她想要的是魂牵梦绕,刻骨铭心,而不是相敬如宾,平淡如水,甚至互相折磨。
原来她早就死了,死在苟延残喘的婚姻里,死在缥缈无望的梦想里,死在机械麻木的生活里。
但她看起来又还活着的,因为她还得活在旁人的眼光里,活在亲属的期盼里,活在世俗的舆论里。
白香努力忍住酸涩,露出微笑,缓缓为梁好鼓着掌。
身旁的苏曼听到掌声,跟着鼓掌后轻声说:
“真好听啊!你喜欢这首歌吗,香香?”
白香喃喃地回答:
“我很喜欢,我很喜欢……”
随后她扫视了一圈桌上的所有人,冲上前拥抱梁好。
几秒后,在梁好和众人的不知所措中,头也不回地朝着民宿走去。
【白香终究还是没有在大家面前哭出来,这太难受了……】
【难受什么?白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就走了?】
【她心里的坚冰太厚了,不是同情乔逊,是我我也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白香相处。】
【有什么不敢说的,大家都紧着安慰她,她可好,什么都不说,自已走了,把别人当什么?】
……
乔逊垂下头,痛苦地捂住脑袋,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们都看到了吧,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不是强迫就是冷暴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难不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吗?”
梁好看着远去的白香,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吉他说:
“没事,让香香一个人冷静一会儿也好,慢慢来吧!”
苏礼贤看着梁好,对她没有接受过相关课程,却能敏感察觉到别人的情感需要感到惊讶。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天赋,这种天赋让梁好极具观察力,共情力和感染力。
从前这些敏感被忽略,被压抑,所以成为她内耗和自毁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