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时煦,”
“好名字,”
齐无恙夸赞,“晨烟暮霭,春煦秋阴,陈尽辍卷,置酒弦琴。”
这句话青鸦也曾说过,她笑了笑,重复了当年时煦的回答,“意趣很好,只是可惜,他不会抚琴,体质缘故也不能饮酒。”
“我告知名字时恰逢远处几声嘶哑的鸟啼声,便与他解释我的名字就是这讨人嫌的乌鸦。”
“他答‘吉瑞之鸟,或是凶兆之鸟,都是人言。’”
齐无恙冷哼,“花言巧语。”
青鸦忍笑,“花言巧语往往让人心情愉悦。”
齐无恙不再说话。
“时煦衣食住行样样不缺,但无人看望,他是被放逐在山上。我问起时他言明自己被道士曾言运道与家族相克,又天生不足之症,亲缘浅薄,活不逾二十,故而放逐。”
“彼时再过三月他便是二十。”
“他想你救他?他在利用你,”
齐无恙不曾听过两人完整的故事,如今听了诧异不已,“你也愿意?”
“或许真会有人坦然面对生死,但时煦不是,时煦亦是坦然,他向我承认‘你会救我’。”
青鸦会救他,她不会看着他死去,无论是因为他是她的恩人,还是因为她如今对他正感兴趣。
但她在意那日时煦答应与她谈风月。
若是时煦的回答不合她的心意,青鸦知道自己得兴趣也会戛然而止。
时煦与她相视,神情没有任何愧疚或心虚,“从心而为,我很欢喜。”
时煦还难得开了个玩笑,“已近二十年,还未尝过情滋味,心中甚是憾然。”
“他图我救他性命,我馋他身子,很公平。”
“那后来呢?”
齐无恙问。
“后来?”
青鸦摇头,她目光平静,“后来我喂了他一颗延寿丹,他可安然百年,我与他的相处少有波澜,他寡亲缘,我亦无牵绊,他困于那里多年,便想游历山河,我欣然往之。”
“百年不过弹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