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屋,光线转亮,无名这才看清暗邪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仿若澄澈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深邃而迷人,熠熠生辉。
暗邪刚把无名拉进屋里,便紧紧握住他的胳膊,满面焦急地问道:“啊?你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你……”
话未说完,无名的脚便毫不留情地踹向了暗邪的大腿。
暗邪全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踉跄后退数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紧接着,无名狂怒的猎豹一般,对暗邪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暗邪无奈之下,只得仓促防守,一时间被打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地招架着无名的招式,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你小子又发什么疯?我这刚见你回来,就关心你的伤势,怎么还惹到你了?”
暗邪一脸茫然地问道。
他本以为无名的攻击好歹会有几分规律可循,可十几招下来,却惊觉无名全然是毫无章法地乱打一气,随心所欲,变幻莫测。
“骗子,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无名一边疯狂地攻击着暗邪,一边自顾自地咒骂着。
若暗邪此时能看清无名的神色,便会发觉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仿若受伤的小兽,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那些被无名深埋心底、不愿触及的往昔,在这一刻仿若汹涌的洪流,决堤而出,奔腾着冲进他的脑海。
转瞬之间,暗邪便被逼退到了墙角。
听到无名的咒骂,他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无名是在为自己看得见却蒙着眼睛的事而雷霆震怒。
暗邪心中叫苦不迭:我蒙着眼,可也没说自己瞎啊,怎么就成骗子了?
不过,这小子自己不也是男的吗?
这么一来,岂不是连他自己也一并骂了?
当然,这些话暗邪只敢在心底暗自思忖,哪敢真的宣之于口。
开玩笑,倘若真说出口,以这小子如今的脾性,自己还不得被他生吞活剥?
就在暗邪胡思乱想之际,无名滴着血的长剑紧贴着他的脖颈,缓缓插入他身后的墙上。那剑刃薄如蝉翼,切入墙壁时竟未发出一丝声响,其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虽说无名此举只是为了威慑暗邪,但暗邪还是忍不住心跳如雷,一颗心仿若要从嗓子眼蹦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凝视着无名,沉默良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暗邪心中明白,无名此刻虽然满腔怒火,但并无真正取他性命之意。
否则,就凭无名这超凡入圣的剑术和果敢狠辣的身手,自己今日恐怕就要命丧黄泉,魂归地府了。
无名与暗邪就这样近在咫尺地对峙着,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