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像是按下了切换键,老师的声音停了一秒,教室内则响起窸窸窣窣的杂音,空气中满是躁动的气息。
新来的语文老师显然没有拖堂的习惯,把课本与教案收进手提包,说了句“下节课再继续”
,便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去。
她刚一离开,教室里霎时爆出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聊天的有,吃零食的有,敲打桌椅的有,闹得人耳朵疼。
君不犯环顾着周遭群魔乱舞的乱象,并不生气,也不厌烦,转笔的动作都多了几分轻快惬意,像是透过眼前这一幕在怀念着什么。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投下几道阴影,三个男同学挡到他身前,学着二流子习气插兜斜腿,上下打量他几遍,不客气地嗤笑。
“大学霸,走啊,一起上厕所去。”
“我没有结伴方便的习惯。”
君不犯垂下眼帘,身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压抑感,压着自己,也压在面前三人的心头上。
但他们不以为意,抓着君不犯的手腕将他拽出课桌,用力朝外面拖去。
“让你来你就来,废什么话?我看你课上坐都坐不稳,肯定憋坏了,反正顺路的事,别跟我们客气。”
为的人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恶意和嘲讽,另外两个也大笑着附和。
君不犯望着他们扣住自己的手,一直低垂的眉睫抬了起来,黑沉沉的凤眼缓慢地亮起,像是被雷霆点亮的夜幕。
“好。”
他松开手,让夹在指间的笔掉落在地,摔碎笔帽。
“我不跟你们客气。”
“砰!——”
教学楼后方废弃已久,还没来得及重新规划的停车棚里,君不犯耐心等着那三人把自己逼到死角,才突然暴起,踹开一个,揍飞一个,拧着最后一个的衣领把他按到生锈的铁皮棚上,撞出轰然巨响。
“惊蛰!你他妈——”
“轰——”
君不犯揪住他的头拎起他的头,将他的脸对准棚面后重重砸回去。
少年的五官几乎被他巨大的力气拍扁,鼻骨、额骨出清脆的碎裂声,鲜血飞溅,嘴唇堵在粗糙的铁墙上,将惨叫噎回嗓子里,沉闷且短促。
君不犯继续拽起他的头往上砸,砰砰的声响节奏舒缓,衬上他没有波澜的表情,透着一种平静的疯感。
很快,为的人连惨叫也不出来了,他的手一松,人便软软地瘫倒在地,睁着一双惊恐瞪大的眼睛看着他。
君不犯退开几步,回眸看向那两个蜷缩在地上,捂着挨打的部位疼得直颤,却不敢吐出一点声音的帮凶,揉了揉手腕。
“你们本来打算对我做什么?”
“……”
三人不敢张嘴,一张牙齿就会打颤。
“不说的话,我就给你们选一个校园怪谈高地,让你们在那里过夜。”
车棚外有一堆施工没用完的钢管,君不犯坐上去,右手搭着屈起的长腿,像弹琴似的敲了两下。
“艺术楼怎么样?之前有个姑娘因为校园暴力在那里跳楼了,每晚都有人看见她在那附近游荡,身上的白裙被血染红,看起来就像是穿了一身红衣。她应该会很喜欢你们,你们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