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台上坐了一夜。
再见到陈浅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许是宿醉的缘故,她脸色不太好,尤其在看到我以后,她白皙的脸上又平白晕上一抹铁青。
“宋然家里托关系把手术时间提前到了下周一。一会你跟我去医院一趟,把术前检查做了。”
她像是例行公事的通知。
下周一…
还有三天。
他们是担心我反悔,以免夜长梦多?
“好。”
我痛快答应。
早死和晚死,对我来说都没差别。
陈浅虽然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与此同时,阵阵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看见那位我久未谋面的父亲,正恶狠狠的站在我家门口,怒目圆睁的瞪着我。
“找我有事?”
我语气冷漠又疏离。
赵胜哼了一声,自顾自闯进屋里,根本没给我阻拦他的机会。
他俨然家里的主人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个爹了?”
“你结婚都几年了?不要孩子,也不把媳妇儿领回家给父老乡亲们瞧瞧!害得我在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啊!”
在我出生长大的那个穷乡僻壤,儿子结婚,是要热热闹闹大操大办的,好给父母脸上贴金。
他怨我没有给他争光,但像今天这样找上门来骂我,还是头一回。
我不想等会陈浅出来看见这么剑拔弩张的一幕,忍着气问他:“你大老远跑过来找我,不是为了骂我几句的吧?说吧,要多少?”
我做好他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竟摆了摆手:“我不是来要钱的!”
“不要钱?那你来干什么?”
赵胜直截了当:“我听老齐家那小子说了,你让他帮你立了份遗嘱,说什么等你死了以后,你在那女人公司的股份,都归了她,是不是!?”
我:“…”
齐天龙跟我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在城里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律所小小的实习律师。
我想着他不容易,立遗嘱这种小事,又都不是外人,索性就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