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裤被夹在晾衣杆上,水滴均匀向下掉落,愈像是在倒计时的滴漏。
原来酒和性麻醉的只是人的躯壳,思维比以往每时每刻都更加跳脱。
腰腿略微挪动地方,便觉得浑身酥得要碎掉一样,越疼就越加清醒。
温度降下来后,姚希觉得有点冷,向后靠了靠。
“如果有一天,你能选择一个城市生活,你会去哪里?”
她觉得热源再度复苏,不知不觉间又出了一记汗。
精壮的胳膊从小腹上移,越过她摸向床头柜,将盒子里仅剩的几片掏空。
后来,她终于有些精神不济,在昏睡过去之际,听觉微弱。
“你在的地方。”
43下不了床
文思月搬走后,宿舍只留下了姚希一个人。
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感受孤独,就被出题、改卷、讲课一条龙摧残得不轻。
岭中期末考试的时间定了下来,定在了一月底的一个周五。
导员把所有支教队员叫到一起开了个会,敲定好了正式收队日期,是在期末考试结束的七天后。
昨天姚希临时被叫去整理了一天的档案,晚上回来才知道市里的考察队白天已经来过了。
她大概猜到这是导员的调动,想让她暂时避一避。
当天姚希回宿舍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小冯,两人擦肩而过,她站定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说话。
黄正昀几天前官宣了恋爱,她是在堂姐的朋友圈里看到的,情侣游香港迪士尼,照片上很是恩爱。
上楼后,姚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一天下来鼻子又变得干痒,每吸一口粗粝的空气都像是蹭在刮痧纸上。
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趿上拖鞋,到阳台上拿行李箱,将拉开拉链后,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
其实并不多,只是有几件太占地方。
姚希小心翼翼地捧出加湿器,放到床头插上电源,见没有动静以为是机器故障,后知后觉是忘记加水了。
又拆下水箱,跑到水房接水。
水龙头生了锈,扭动的声音像是恐怖片里的开门声,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随着时间的积累水流声愈见尖锐,突然想起一阵手机铃声,将人一瞬间拉回更加晦暗的现实。
电话是小翼打来的,眼睛肿成了馒头,说话声时断时续。
“姐姐,昨天家里来了好多好多不认识的人,今天妈妈在房间里一天都有没出来,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姚希合上水闸,蹙眉道:“现在家里没有别人了吗?”
其实她不大相信,老爷子不会无缘故出远门,家里也还没到佣人全都遣了的地步。
但小翼不会骗人,起码不会骗她。
姚希暂且安慰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孩子:“小翼,你敲一敲妈妈卧室的门,就说我有话要和妈妈讲。”
很快小翼便平复了下来,按着她的指示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