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收回目光,看到对面的程老师正在搬着半人高的纸箱,刚想要上前帮忙,便被姗姗来迟的黄正昀扶了一把。
“这段时间可是辛苦黄老师了。”
原本姚希是要和黄正昀一起负责活动,但因为排修期错峰,直到三天前她才正式复工,就只剩下了黄正昀一人前后操办。
程老师用小刀划开纸箱:“对了,姚老师之前是找我借过衣服吗?”
之前姚希听说隔壁班演的是冰雪奇缘,就向他借了爱莎的衣服。
“那可怎么办啊,前段时间下雨,路上丢了好多快递,现在只剩下了这一件。”
程老师拍了拍身边厚重的纸箱。
一旁的黄正昀扶了扶眼镜:“姚希,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你们班的节目可能出了点问题。”
……
奶奶是今天下午回去的,梁颂北没有打电话,事后只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
姚希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看见空无一物的餐桌时,心里难免有些空荡。
按下开关的瞬间,屋顶的白炽灯有些晃眼。
桌椅板凳摆放整齐,书房物品归位,连地板的缝隙都被擦得一干二净。
一切同她来的那日一样,安静到甚至能听到心跳。
肚子不应景地叫了两声,撂下背包时什么东西滚了出来,她弯腰捡起,扒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两颗水煮蛋。
她今天早起出门急,没有吃早饭,大概是奶奶偷偷塞进来的。
鸡蛋皮剥掉露出白嫩的蛋清,囫囵吞枣间蛋黄噎住了喉咙,她跑到客厅端起茶几上剩下的半杯水。
垂眸之际,掠见了窗台纸袋边缘露出了一抹澄黄。
姚希打开纸袋的瞬间两袭裙摆蓬了出来,料子厚实,裁剪精致,针脚细密。
她下意识看向沙发的一角,仿佛还能看见晨曦暮晓下微屈的后背。
还记得每每起夜烛光昏黄,看见臂展拉过一针又一线。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让人戒不掉,忘不了。
—
周三下午,学校报告厅一片热腾。
“怎么样,我帅不帅?”
“你哪是打猎,怕不是把猎物丑死的吧!”
“你找削是吧!”
“我可从不说假话,你不信问杨柳。”
梁颂北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最后两排的座位。
前几天李临一约了他今天下午打球,他搪塞说有事,结果守着手机一连在家呆了几天。
约他的人不少,能让他上赶着的人不多。
梁颂北把手机揣回了兜里,这些日子在县里村里来回转,今天算是难得歇了下来。
屋顶的灯悉数灭掉,学生们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校领导上台发言没讲两句,专属于学生时代的熟悉的困意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