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满十六岁,正是上学的年纪,你们店是在雇佣童工……”
尖锐的笑声将她的话打断:“这是什么稀奇事吗,你可以在商场里转转,看看哪家店没用过十四五的小孩。”
姚希皱了皱眉,扶着桌沿缓缓起身。
罗姗不断向她靠近:“我差点忘了,姚老师是大城市里来的大小姐,哪里会懂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话中的鄙夷刺得她有些不适:“我可能不懂,但我可以帮她。”
“帮她?用什么,钱吗?”
罗姗前一秒还笑得前仰后合,后一秒笑容瞬间消失:“你觉得多少钱能够喂饱那些吸血虫,留在她手里的怕是连渣滓都没了,就算你帮得了她一时,能帮得了一世吗?谁都不傻,知道读书能离开这个破地方,但是谁能给我们选择的权利。”
“高高在上的姚小姐,拜托你现实一点,这不是你那纸醉金迷的南川,我比你更清楚怎么能在这里过得更好。”
罗姗抱着胳膊,看着她垂眸不语。
直到姚希起身,和她擦肩而过,罗姗才道:“对了,梁奶奶病了,你知道吗?”
姚希滞了一下,但看不出什么异样。
莫名地,罗姗起了厌烦:“看来是不知道,我以为你和梁颂北的关系不错,毕竟连我都知道了。”
—
后来的生活一切如常。
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她故意没再走过那条路。
几天前文思月还活蹦乱跳,突然就得上了流感,委托了姚希帮她代课。
她一口答应了,一是初一的课比较轻松,二是她不想独处。
只要周围安静下来,无数个念头就会在脑中盘旋。
大概失眠一个星期后,随着初三总复习的来临,她放弃了寻找问题的答案,亦解救了夜里被手机屏幕刺到流泪的眼睛。
下班前,孟老师特意叮嘱道:“姚老师晚上早点休息,眼睛都熬红了。”
“您路上小心点。”
她点头接下好意。
随着办公室最后一个人离开,整栋教学楼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姚希把话剧比赛的资料整理好时,隐约嗅到了些泥腥味,打开窗子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雨天着实有些畏惧。
本以为这雨一会儿就能停,没想到越下越大,她给文思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翻箱倒柜也找不到一把雨伞。
桌上手机震动,姚希以为是文思月,直接接起电话:“我借你的伞放哪里了,怎么找不到了。”
对面一时静默,在雨夜平稳的呼吸声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