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看向她的时候神色很温柔。
可是陈卿反应很冷淡:
“我记得你有工作要忙。”
似乎当屋里另外的人不存在一样,陈诠沉声说:
“有你的时候就不忙,你去里间等我——为什么要穿这么高的鞋子?换一双,好吗?”
陈卿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人,而那女人也同样抬眼看她,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陈卿的目光移到了陈诠身上,他的声音平稳,向她解释:
“有些公事没有处理完,你稍等一下。”
“哦。”
她轻轻应了一声。陈诠知道她是在为他自作主张管谷麦要户口本的事情生气,可是他有些等不及了。
现在的陈诠,与十多年前相差甚远,甚至与去年的他都有所区别。
他不会在她生气的时候和她一块置气,也不会让他们继续横生误会。
韩紫看着这一幕,就好像有人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的泪水蓄在眼眶里,倒是陈卿好心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她恨恨看了陈卿一眼,似乎从未觉得被人如此羞辱,然后就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了。
陈卿皱着眉,抬起眼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在瞧她,那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带着审视。
朱秘识相地关上了门,也走了出去。此时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痛不痛?”
陈诠低下身子来,查看她的脚,“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过来?我让朱秘送双平底鞋。”
“不用。”
“——不行。”
他心平气和地替她做了主,给朱秘打了电话,让她买一双37的平底鞋送过来。
“气性这么大?”
他开玩笑一样的口吻,坐在她的身边,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陈诠。”
陈卿看着他的眼,“我发现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
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怎么说?”
他发现自己的语气居然还算平静,要知道如果是别人,在他面前根本不会有这样说话的机会。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家里的事。”
他自作主张,找了几个佣人保姆照顾母亲的衣食住行。知道母亲的身体不好,又找了私人医生。她应该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告诉妈妈他们要结婚的话。
“你指的是?”
他有点想抽一支烟。陈卿这样质问,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只追过她一个人,恋爱中无人指导他怎么去获得女孩芳心,全靠自我摸索——他错了吗?还是说,追女孩应该什么都不付出,等待女孩自动往他身上贴?
别人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如果他们之间他不主动,那么他和她,未来将没有一点可能。
陈卿也在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深思熟虑后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拿乔。
可是感情这回事,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住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悄悄溜走。
她厌恶他审视的态度,厌恶他和她说话时如同谈判一般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工具,主动权掌控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