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情形,扶春睁大眼眸。
“原来在这里……”
陌生男子幽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车轮缓慢滚动的声响。
此处已是山林,怎么还会有马车在?
扶春不禁疑惑。
自谢云璋左肩流淌而下的血水一滴一滴掉落在洞坑内,鲜艳宛若红梅,惹人眼目,扶春没办法分心去想别的。
而现在谢云璋的手里还抓着承载着她的重量的绳索,因过分用力,更加剧伤处的鲜血沽涌。
望着谢云璋泛白的面容,扶春心有不忍。未过几息,她选择主动松开绳索。
重新摔回坑底后,扶春捂着作痛的后腰久久不得疏解。
“咕噜——”
又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不过这一回,扶春仰着脸看得清清楚楚。并非什么车马,而是一座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男子神色阴鸷,手里持有弓箭,谢云璋左肩的那一箭就是由他从暗处放出。
她很确定此人不是她的仇敌,所以只能是谢云璋招来的仇恨。
“啪——嗒——”
与此同时,谢云璋紧着眼眸折断了身后的箭身,刹那鲜血淋漓。
静安王惯常喜爱用倒钩箭,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倒钩,若是连同箭矢一齐拔出,恐会破坏肩后大片皮肤,甚至留有一个血洞。
谢云璋的指节上染上鲜红的血色,将折断的箭身抛掷一旁,同样沾了星星点点般血迹的衣袖在空气中掠过一角弧度,谢云璋转身看向来人。
“早知萧序一人做不全今日之事,如今细想,也的确更像出自你的手笔。”
即便剧痛在身,他的神态也不显半分恸楚。
“知道是本王又如何,长公子不还是自投罗网。”
静安王把着弓弩,指腹按于其上,细细摩挲,“不过本王那位皇弟还真是个废物,连人都能抓错,还得让本王收拾这个烂摊子。”
“若你也是为盐矿而来,倒也不必拿她相要挟。”
谢云璋的声音平静,看着静安王及其身后一众人等,不动声色。
谢云璋知道,他不是。
静安王一只手抚上右腿骨,此间多年前曾有过断裂。
冰冷的视线扫过坑底的女郎,再看一眼谢云璋,抬起弓弩,直直往洞坑内射出一箭。
同一瞬间,谢云璋不曾犹豫,折身而入其中,箭矢没有伤到扶春,而他却因此坠落。
见此情形,静安王放声大笑,“本王不过试一试,没成想长公子这般心急,真以为本王会杀这小女郎不成?”
谢云璋不予回应。
他先去照看扶春,见她略有皮外伤,扶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然而她松开手时,她的手心也沾了他的血。
谢云璋左肩后的伤口一直没有停缓的迹象,衣衫浸湿,扶春急于查看谢云璋的伤处,却反被他扣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