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裴少疏对老二的评价来看,他似乎并不喜欢此人,”
太子眼底闪过深意,“不止是老二,老四老五在咱们这位裴相眼里都不值一提,更遑论其余不成气候的皇子。”
当时东宫与二皇子府同时邀丞相赴宴,裴少疏偏偏去了皇子府,因此事太子好几日茶饭不思,生怕裴少疏选择投效老二。
听到裴少疏对老二的印象是蛇蝎心肠,他心里的气忽然顺了。
以他对裴少疏为数不多的了解,知道这人绝对不会选择一个心思恶毒的人,哪怕裴丞相表面不近人情,却非真的冷血。
李侍郎不清楚密信里写了什么,遂轻车熟路拍马屁:“那是自然,殿下乃是中宫皇后所出嫡皇子,岂是其余身份低微的人能比的?”
太子笑不达眼底:“不过本宫着实是好奇,裴丞相为何要说太子相貌伟岸,他把其他皇子贬低得一无是处,却唯独夸本宫一句长得好。”
“裴少疏是不是有病?”
李侍郎:“……”
原来信里竟然是这样写的,听起来是挺离谱。
“殿下仪态万方,贵不可言,有真龙天子之相,不止伟岸一词可囊括。”
李侍郎勤勤恳恳谄媚。
太子觑他一眼,不予回应。
沉默良久,李侍郎又开口汇报:“殿下,长安城外的榆树林新埋了一具男尸。”
“有尸体找刑部和大理寺,本宫又不会断案。”
李侍郎连忙解释:“这具男尸并不普通,有人从他身上搜出了春闱的考题,仵作验过,是春闱之前死的。”
言下之意,这人可能是买了考题的学子。
若能顺着线索去查,说不定能找到此次春闱官员徇私舞弊,买卖考题的证据。
“大理寺那边已报给此次春闱重考的主考官,裴丞相,”
李侍郎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依照裴丞相的性子,可能会亲自查证。”
太子行至窗前,惨白月光照耀在他半面侧脸,有种诡异的沉穆,他嗓音传出,低沉入耳。
“让你的细作好好探听,查出背后买卖考题的官员是谁以后立马上报,本宫好将此人捉拿归案,上奏禀告父皇。”
太子在月色下
勾起唇角。
从丞相手上抢功劳,一定很有意思。
……
天光明媚,相府日光惬意舒适,如同沐浴暖绒之中。
近日裴相十分忙碌,上午在外不知忙些什么,有时到夜里才会审阅奏章,接近子时才歇。
午后,百无聊赖的轻莺蹲在花园浇花,粉色月季花瓣滚过水珠,在日光下如玻璃珠子透亮,细水滑落泥土,湿润土壤。她神情纠结,心里琢磨着李侍郎新交代的任务,比上一次还要困难,居然让她探听此次春闱买卖考卷的官员是谁。
这种事裴相怎么会透露给她呀,简直强人所难……
都怪她过分夸大裴相对自己的宠爱,导致李侍郎真以为自己神通广大,唉,好愁人。
轻莺边浇花边叹气,以至于浇水过多,差点把月季淹死。
“日头正盛,此时浇水,你打算把我的花烫熟?”
身后突然传来淡漠的嗓音,为炎热的空气带来一丝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