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着······”
他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脸上疼不疼?”
路泽问。
他的语气放得很轻,轻的顾言都有种错觉,好像他一直都是一个耐心又温柔的人。
要不说人在绷着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听见这样的询问,那股子委屈的情绪顷刻间就抵达了眼眶,压都压不下去。
顾言觉得自己眼角发热,他使劲眨巴了几下眼,心里默念着: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就丢人丢大发了。
他开始尝试着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
顾言:“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葛他儿子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是不是找人报复他。”
路泽说。
“那你怎么说的?”
顾言问。
“我说,是,再敢恶心我,下次我亲自揍。”
顾言嗤笑了一声,情绪跟着好了一点。愤愤地说:“活该他!怪不得到了派出所一个劲儿的装孙子!这煞笔就是揍轻了。”
他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路泽。
“那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人就是我?”
路泽对视着的目光动了动。
这并不难。
因为,除了你,别人不会为他这样。
他淡道:“我猜的。”
顾言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指顺着裤子布料的纹路划,在空气里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
几秒后他又抬起头来,面带着疑惑。
“哎?那煞笔怎么会有你电话的?我下午给你打电话都是关机的啊······”
“那会儿我开机了。”
路泽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
顾言抬眼看他,那一瞬他不知道原因。
接着,又听见他说:“他拿老葛的手机打的。”
一听到老葛,顾言心里抑制不住的难受了起来,拢共才认识老葛不到半年,就这样难受,他无法想象路泽心里得承担多大的痛楚。
他真的巴不得路泽能哭出来闹出来喊出来,可偏偏他是那样的性子,什么也闷在心里,默默地承受。没人知道这些痛苦在他心里最后都去往了何处,是会随着时间消散,还是会慢慢长进心脏里,成为一根永远不会消失的刺。
可他能确定的是,此时的路泽正在遭受着一场巨大的痛苦,但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想到这儿,顾言又开始使劲眨眼了,眼底不争气地酸涩起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于是,他想抬手揉把眼,掩饰他现在岌岌可危的情绪。
“别碰。”
路泽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