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擅长解释。
但是顾言都知道。
他知道路泽害怕那些麻烦会牵扯到他,他知道路泽害怕他过于轻易地就改变了人生的轨迹,他知道他一个人想了很多。
所以他自己裹着危险和痛苦一走了之。所以顾言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但没有一句是在真的责怪他。
顾言抬头看向他,声音悲楚。
“可是路泽,你让我怎么办呢?”
他把胳膊落下来,垂在身侧,满脸怆然。
“你能忍住不见我,可我却想你想得快疯了······”
顾言的话尾消失在路泽有些冲撞的吻里。嘴唇磕在一侧的牙尖上,针刺似的痛感往心脏里钻,顾言拉住他的衣领迎上去。
原来,唇和眼泪的温度是一样的。
——
顾言跟导员多请了两天假,林兰和顾怀源以为顾言第三天就回去了,但事实上没有。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顾怀源要在医院多住一周休养,林兰也得在医院里陪着。
合起门来,顾言简直像粘在路泽身上的,路泽去哪儿他都跟着。
路泽把提包的东西收拾出来,顾言就站在他旁边看。路泽去开窗户通风,顾言就尾巴似的跟在他的后面,也走去了窗边。路泽下楼去扔垃圾,顾言鞋都不顾不上换就跟着往下跑。就连路泽上厕所,顾言都趴在门框上等着。
有次他跟的太紧,路泽一回头,跟他撞了个满怀。
顾言捂着脑门嘶哈,路泽笑了,抬手覆在他额头上,也帮他揉。
“你就准备一直这么跟着我?”
顾言还嘴硬:“谁跟着你了。”
晚上两人洗漱完挤在一处,顾言问路泽出去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去了哪儿,都是怎么过的。
路泽沉思了几秒,想不到怎么回答,仿佛五百多个日日夜夜都是空白一样。
“去过很多地方,记不太清了。”
顾言追着问:“你都住在哪儿呢?”
路泽回:“有时候是旅店,有时候是网吧。”
有时候在车站候车厅呆一夜,有时坐在路边就那么坐一夜。这两句路泽没说。
“那你需要花钱的时候呢?”
“我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身上的钱还够买车票。”
“怎么吃饭?”
“饿了就吃。”
顾言听出端倪,“不饿就不吃呗。”
路泽没说话。
顾言伸出手指沿着他锁骨的轮廓画,语气里都是心疼。
“你是瘦了不少……”
路泽把顾言的手握住,轻声问他:“你呢?”
顾言一怔他突然也生出了和路泽一样的感觉,想跟他多说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像从高二的下半年开始,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了。他在记忆里扒拉了一通,翻出那么几件事,然后给路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