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刑审断案,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忽略哪怕一丁点儿的细微线索,更何况,经年累月积累下的经验明明白白提醒着他,这两件事背后必然有极深的牵扯。
从贪墨案关联到此次的刺杀,说到最后,祝盛辉已经是咬紧牙关,极力控制着心底的惊颤。
顺宁帝也意识到这其中的严重性,脸色愈发暗沉。
若只是贪墨,慢慢查也就是了,可如今幕后之人居然能派出一群死士做杀手,直接刺杀皇驾,恶劣的性质已经不言而喻。
“太子,你怎么看?”
顺宁帝抬眼去看闻人恪。
闻人恪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对眼前的事实感到震惊,略微沉吟,道:“死士培养不易,所需财力精力皆不在少数,经此一役,幕后之人定然也是损失惨重,短期之内恐难再生事端。父皇,依儿臣所见,今天发生的这几件事恐怕彼此牵涉,尚需时间仔细调查。”
“几件事?”
顺宁帝皱眉,愣了下忽然想到什么,“你是说汝阳王有可能牵涉其中?”
今夜刺杀之事发生前,最严重的便是汝阳王身死围场。
闻人恪敛目:“儿臣并无证据。”
“没有证据便去找证据。”
俗话说有一便有二,因着刺杀与贪墨案扯上了关系,听了太子的话,顺宁帝也不免觉得汝阳王死得过于蹊跷了些,或许当真也是其中一环?
闻人恪领了命,倒是一旁的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面面相觑,一时未反应过来为何汝阳王之死也牵扯了进来。
莫非,是他们漏了什么证据?
事发突然,御驾便要立即还朝,巡狩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阿洛的腿还没好,落地都钻心的疼,收拾行装的时候就只能看着林公公跑来跑去,忙碌得很。
就在阿洛准备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替林公公缓解些负担,外头忽然通禀,有人求见太子。
平心而论,这些时日阿洛已经发现了,敢来求见太子的人,除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两位大人,再没有别人了。
但这会儿,太子殿下应当正与两位大人议事才对。
“是什么人?”
阿洛只能代为询问。
来人道:“是个穿着破烂的老头儿,说有重要的事见殿下。”
这般描述,阿洛一下子想起忘月山的严疯子,那日太子殿下专程去请他诊断自己是否中毒,还放了许多血,莫不是有结果了?
阿洛怕耽搁了这件大事,一边让人去把严疯子请进来,一边叫人去通禀太子。
严疯子进了帐子,先是眯眼打量了下里头,接着就瞧见阿洛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半抬着,裹了一层厚厚的纱。一只手也同样被包了起来。
他嬉笑两声,目光古怪:“小姑娘脚断了?是被闻人恪打断的吧。”
他还记得这个被闻人恪带上山的娇滴滴的小姑娘,那时便觉她运气不好,这才几日,就断手又断脚。
阿洛神色微僵,想要解释,可严疯子显然并不在意真相,大咧咧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闻人恪人呢,再不出现恐怕也活不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