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略带同情之语由旁人说出来,倒不奇怪,可由他说出来,总令人不安。
明素簌轻笑一声,缓和这沉重气氛:“我倒不知,你还有这样悲春伤秋的一面,今日还触景生情了起来。”
蔺昭淮闻言,垂眸收敛神色,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并非悲春伤秋,只是可惜、可笑。”
这话又是何意?
他似乎看出她面上的疑惑,解释道:“我可惜的是,今日之景与多年前还是有些不同。相助者更为纯粹,而受助者……更为浅陋。”
他说她……纯粹,还说吴姑娘……浅陋?这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明素簌蹙眉,反驳道:“你难道忘了我方才说的?我帮吴姑娘,一是看她可怜,二是想探寻吴家之事,哪里纯粹了。何况,吴姑娘虽读书读得少,但做人很是坦诚,你倒不必这样轻视她。”
结果,她一通说完后,蔺昭淮既不反驳,也不应和,只是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看她两眼。
明素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那你说的‘可笑’又是何意?”
言罢,他便接着方才所说:“我觉得可笑之处,便是此案竟被交给我来查。”
明素簌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询问道:“难道有何不妥?”
“恰恰相反,是太为妥当了,”
时至如今,蔺昭淮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虽然林大人比我们先来数日,但这案子,应当要被我抢先一步解决了。”
而且,还为他另外一事助益甚多。此行一举两得,实属天助。
他这么有底气?
她甚至都没把今日,她勘察吴忠院子的各种收获讲给他听呢!
他是如何有重大突破的?
又或许,他方才在灵堂,套出了一些惊天秘闻?
明素簌不可置信道:“你莫非知道些什么了?快详细说与我听。”
“只是一些感觉,目前尚无证据,”
蔺昭淮摇摇头,“我现在说出来,只是徒增笑谈罢了。”
“……”
话说一半,最是气人了!
明素簌瞪了他一眼。
但看蔺昭淮这模样,他多半不会说出口了。
而且他仅凭感觉……这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
她侧过头不再看他,心中腹诽:他也知道凭直觉乱断案,是笑谈啊……
“我们接下来去林慕那里。眼下无事,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吧。”
蔺昭淮见她已然失去兴致,便将话题扯到正事上来。
“行。”
明素簌终于能谈谈她今日所获,情绪又高涨起来。
“我离开客房后,先去了吴忠的院子……”
她将今日所见娓娓道来。
马车辘辘向前,不久便行至锦令军的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