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物正中善缘下怀,刘莽不免开怀,“善缘师傅年纪轻轻,却对茶很有研究,实在难得。今日看来着实有缘,才能让李某一介粗人,同懂这阳羡雪芽之人同品此茶,也算得一件妙事。”
善缘局促一笑,“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刘施主请进。”
善缘年纪轻,几杯清雅鲜醇的阳羡雪芽下肚,就将寺中近日发生之事吐了个精光。
“善缘师傅说,哪位安公子初见时胸口左腹各中一刀,左手手臂还有处箭伤,那场面岂不是很是可怖。”
“阿弥陀佛,那是自然,要不是被姜小姐及时发现,唤来寺中师兄弟将人扛上山救治,哪位安公子只怕就死在山间了,我佛慈悲,让他与姜小姐相遇。”
刘莽眼神微眯,“那我家小姐初见他时,岂不吓坏。”
“姜小姐确实吓得不轻,不过姜小姐临危不乱,用棉布给安公子止血,要不然就以安公子当时的出血量,也等不到我等。”
“哦?我家小姐性子内向,此番行径着实难得。”
善缘灿然一笑,“姜小姐虽性格内敛,不喜与人相交,但实为良善之辈,心思纯净,世间少见。”
“哈哈哈,确实,我家小姐除了性子内向,其他样样都好。”
善缘摇头否认,“阿弥陀佛,内向并非坏事,只是刘施主身边大多是爽朗之人,才会造成如此错觉。内向之人擅观心,观心则静心,静心则神清,神清之人看事总要比他人通透。”
刘莽一愣,似乎摸到了今日姜雯所说,此处让她自在的因由,“善缘师傅说的是。”
“不过安公子于姜小姐而言,算的例外。”
“哦?怎说?”
“姜小姐初到我寺时,不喜言语,多待在自己僧舍,除每日早课外,鲜少出来走动,接触三月有余,才渐渐与寺中僧人熟络。而安公子,姜小姐初见他时便关怀备至,后来更是亲自照料,很快熟络,颇有缘分。”
刘莽眉头一紧,赶紧道:“定是此人乃小姐相救,故而上心。”
善缘观刘莽神态,才觉自己所言不适,恐有污人清誉之嫌,“阿弥陀佛,是贫僧多嘴,刘施主莫怪。”
“责怪可不敢,善缘师傅请喝茶。”
善缘端起茶杯,细细品茶,“果真滋味鲜醇,不妄虚名。”
刘莽面容缓和,挂起笑意,“善缘师傅喜欢,今日我这手中一罐茶,赠予善缘师傅如何?”
“阿弥陀佛,如此贵重之物,有刘施主相邀品茶已是荣幸,如何能再贪这茶。”
“实不相瞒,刘某乃粗人,根本不懂这茶中乐趣,此茶于我同其他茶入喉并无区别,还不如送给善缘师傅这种真正懂得品茶之人,也算美事一桩啊。”
“善哉善哉,刘施主即如此说,那贫僧便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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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寺山下,几人骑马立于山脚,目光遥遥望向那山间小道。
刘莽匆匆赶下山,瞧见山下人影,加快脚步行至近前,翻身上马,沉声道:“回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