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河緊張地看著封深,又抬頭看著申公豹消失的方向,「狴犴閣下,我們現在要怎麼做?」申公豹離開,狴犴自然又重成為了他們的領袖。
封深昏迷不醒,狴犴也不打算等申公豹,「走!」
圍繞著王城的火牆並沒有消失,王城內的確有不少人已經是趕到了封神台附近,但是也清楚看到了封神台消失的時候,當機立斷打算跟著狴犴他們離開。
火牆對狴犴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困住了內外的人,但是狴犴只是輕輕鬆鬆的一招就解決了,畢竟這是孔宣的全力一擊,可是孔宣本人並不在這裡,並沒有任何可比性。
無數的漩渦漸漸平息,但是涌動的海底依舊無比的詭譎,失去了這些上通下達的漩渦,普通修士要出去反倒是成為一件苦難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在狴犴的考慮範圍內,他懶得照顧這麼些人,直接袖裡乾坤把封深等人直接帶出了東海。
東海上狂風暴雨,巨浪翻滾,正是天公不作美的模樣。
狴犴恰帶著人出來,就看到申公豹有些狼狽地突破了海面,幾步躍到了狴犴的身前,厲聲道,「留下封深。」
狴犴陰沉著臉色,「你分明知道他持有的只是打神鞭。」
申公豹黑著臉,「他和柏鑒相熟,又有打神鞭在身,剛才的事情不可能和他沒有關係!」
狴犴仰天大笑,「申公豹,你真是可笑至極,自己控制不了封神台,在這充什麼心胸?」
申公豹往前一步,生硬地說道:「今日封深你是不得不留下了!」
狴犴不肯後退,眼眸倒豎成獸瞳,「你倒是試試看!」
申公豹獰笑,正打算強搶,背後一聲雷鳴,一隻華麗的大鳥從雲端出現,翅膀柔滑金亮,三足縮在腹部。鳥喙尖長危險,破碎的烏雲中露出一片金光,日光散落在鳥羽上滿是反射的金芒,優雅亮麗至極。
「申公豹。」
三足金烏昂著腦袋,淡漠地說道:「你說什麼?」
申公豹臉色微變,退後了幾步低下頭來,「不敢。」
6壓昂闊步,以一隻鳥來說也是異常優雅的姿態走來,如此大的身形把所有的「人」都籠罩在陰影下,就連狂風暴雨也不敢侵襲這裡,迅避讓開來,使得這裡變得異常平靜。
「封深是我尋寶部的人。」
6壓簡單的一句話就給這件事情定性,他低頭看著狴犴,狴犴意會把所有人都放出來,劉峰扶著封深還沒看清楚外界是什麼東西,立刻就被6壓又給收起來了。
三足金烏自在地舒展著身體,展翅高飛,巨大的身影飛翔之處,所有的黑雲都自然散開,不敢遮擋金烏的光芒。
申公豹直到那片威壓消失後,才抬頭看著遠方雲霧散開的天際,掩蓋在道袍內的右手緊握成拳,恨意漸濃,心道:如果封深沒有任何的問題,6壓何以親自接人?這其中必定還有問題!
狴犴把其餘的人丟還給申公豹,淡漠地說道:「你的人,自己帶回去。再有下次,我就同那幾位說說。」
「莫要以為監察局是你的一言堂!」
申公豹冷哼,帶著人摔袖離開。
……
6壓瞧著心情不錯,笑眯眯地看著一本正經的劉峰,「你這麼板著臉色作甚,又沒什麼大事。」
劉峰無奈地道:「老大,封深這小子加入部里,也就做了兩三個任務,這怎麼事情就這麼多?」
這一次接著一次昏迷就好像在玩鬧一樣。
6壓一息三千里,從東海回到聽海市也就是短短一瞬的距離,他們早就回到了尋寶部。
封深被6壓丟到了樹液里泡著,這也不知道是6壓的什麼獨特法門,每個重傷回來的部員都會被他丟到這一汪樹液里浸泡恢復。
「他日後的事情才叫多。」6壓意義不明地說道,抬手把緊張的劉峰給揮出去了。
劉峰瞧著就像是個絮絮叨叨的老大爺,聽著想讓人撓耳朵。
待寂靜的空間內又只剩下6壓以及一個昏迷的封深後,他淡淡地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圓台,原來這封神台竟然是被6壓所收去!
6壓把玩著這個圓台,時不時能看到圓台輕輕地顫動,就好似不滿束縛一般試圖掙脫出來,但是在6壓的雙指間,不論封神台如何掙脫,它畢竟只是一個還沒有甦醒的寶器,還是不能真的成功。
如果不是6壓臨時收走了封神台,這個偌大的圓台就會徹底遁入封深的身側,繼而徹底曝光了封深所有的隱秘,這不可不說是一個問題。
6壓沉默了片刻,輕嗤了聲,彈指讓這圓台離開,封神台在下一瞬就撲入了樹液中,濺落出無數的小水花,繼而貼合著封深,就如同打神鞭寸步不離封深一般。
儒雅邪肆的中年人袖手站在樹液泉水邊,看著泡在樹液里沉浸的安靜少年,低沉的聲音迴蕩在空間內,「就算是我還禮,送你這最後一程,能悟出來什麼東西……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後,6壓自己也低笑出聲,隨即搖頭大笑。
哪怕是6壓,也從未想過和封深的淵源竟是如此的久遠……可惜啊,6壓低頭,撲哧化作一隻灰撲撲的小鳥,藏於樹梢。
他這不是晚了一步,是晚了無數年。
……
封深咕嚕嚕醒過來時,甘甜的味道迴蕩在鼻息間,雖然很清甜,但是也很熟悉,就好像在最近剛剛體會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