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夜里赶过去可受了累,快换了衣裳暖暖吧。”
未央宫的陈嬷嬷将皇后迎进来,说着就将手中的帕子递上去给她擦拭身上的水迹。
陈皇后低低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
“依娘娘看,今日之事是谁的手笔?”
文秀给她捏着肩,浅声问。
“文山宫里的宫人自然都是听如嫔的话,虽是早就商量好要对月姬下手,但仔细想想便知道那其中的漏洞。”
这般意外的漏洞不止是她看出来了,陛下定是早就知晓,所以才会袒护着月姬。
“可曾看清了,月姬当真是和皇上一起走的吗。”
文秀点了点头:“皇上本来打算走的,却停在了文山宫外,等月姬出来了才护着她回到澜月阁。”
陈皇后浅笑了一声:“皇上当真喜欢她。”
文秀跟在皇后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自是知道皇上是位怎样的主子,这般耐心地护住一个女子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
“如嫔自己演的一出戏总得落幕才行。”
陈皇后放下杯子,淡淡出声。
文秀问她:“娘娘,可要前去和慎刑司的人打声招呼?万一人死了怎么办?”
陈皇后沉默着摇头。
那些人是死是活都逃不过陛下心里怎么想如嫔,如嫔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皇家的威严,这次竟狠心到让小公主以身犯险,这种人,实在是不堪为人母。
澜月阁的殿内,月离轻拉着宋玄的衣袖不肯撒手,抬起头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不舍地看着他。
“陛下当真要走吗?”
她的话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瞬就能哭出来,眸子里似藏着秋水,看着人都带了情意。
宋玄伸手轻轻捏了捏月离的耳垂,眼神微微沉,掠过她的眸,手指滑落时停在了她的下颚上。
月离的脸被一股力道轻轻抬起,无力地仰起头,直到唇上覆上一抹温凉。
她瞪大了眼。
帝王的吻并不温柔,却带着强势的压迫,让她无处可躲。
这是宋玄第二次吻她。
直到被松开时月离都有些没回过神,听他说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听清。
宋玄微微弯身,大拇指的指腹替月离擦过沾着水痕的下唇,他道:“今日之事事关公主,朕若呆在你这儿有袒护你的意味,树大招风,你听话些。”
月离终于回过了神,她眨眨眼,往前扑进宋玄怀中,“陛下是信臣妾的对不对?臣妾当真没有害公主……”
宋玄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嗯了一声。
等人离开澜月阁,月离松下一口气,像是浑身失了力一般坐在了床上,后知后觉地浑身止不住冷。
佩兰着人准备了热水进来,看见月离的模样吓了一跳。
“娘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可要喊御医来?”
月离摇头,她的视线扫过一个个站在面前的宫人,让她们都出去。
佩兰明白她是有话要单独同自己说,蹲在了她跟前。
“我记得库房那边只有两把钥匙。”
“是娘娘,一把在您那儿,另一把交给负责守库房的宫女霜花在看管。”
经过今日一事,月离再怎么也知道自己宫中有了叛徒,或许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亦或者是后来才有了异心,但不管怎样,叛徒她不敢再留。
“明日上午你将霜花叫到我房里,若是她做了背主的事,趁早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