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了话:“把手都伸出来。”
众人皆是一愣,却不敢有犹豫,一个个都伸出了手。
李知一个个上前去检查,最后现两个手指指缝藏有污泥的宫人。
那两个宫人被单独拎了出来,面色慌张,一个个皆磕头喊着冤枉。
“既都喊冤枉,那么你们便说说,指甲缝里的土是怎么来的。”
最左侧的宫女抬起头,神色紧张却又掷地有声地道:“奴婢是竹意轩负责侍弄花草的宫女,平日里指甲缝当中都会有些污泥,今日是才在花坛里除了草,所以、所以才沾了泥的——”
这样一番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接着又看向另外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看着年纪不大,身量也不高,手上的污泥一眼便看得出来,说话也是慌张极了,带着结巴声。
“奴才的手,是、是昭容娘娘让奴才去御花园找东西。”
“昭容娘娘的簪子掉进池子里了,叫奴才去捡回来,奴才还没找着……”
许是这气氛太过沉闷,那个小太监说话一顿一顿的,叫人听了好笑,只是无一人敢笑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下,彩兰便在前面驳了他:“娘娘今日都未曾见过你,谈何说娘娘吩咐你去捡簪子!”
“是、是娘娘身边的…采薇姑姑与奴才说的……”
采薇跪了出来,一脸的惊惶,声音止不住的惊愕,却硬生生压低了道:“回皇上、娘娘,奴婢压根没与他说过话,他在撒谎!”
“奴才没有——是采薇姑姑你告诉奴才娘娘昨日掉了只簪子在御花园的池子里,吩咐奴才去找的,奴才、奴才万万不敢欺君!”
“你瞎说!”
采薇跪趴在地上,肉眼可见的慌起来,一面摇头一面指着那小太监,声音拔高了些,“定是你,是你要害娘娘,你撒谎——”
场上瞬间变得混乱了些,宋玄稍稍皱眉,下一瞬,李知清了清嗓子,低低喝了一句,好歹止住了这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反驳声。
月离端起茶盏喝了口水,微微侧过头看一眼外边儿,天已经有些阴下去了,这边若要结束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有点想吃鲜荔枝了,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但现在想走也不能走了。
当她回过头时忽然注意到地上跪着的另一个宫女,刚刚说是去侍弄花草沾上的泥土,她好像已经被人遗忘了,独自跪在一旁,一声不吭的。
“这可就怪了,一个说是齐昭容近身的宫女吩咐的,一个却说没见过,究竟是谁在撒谎?”
李贵妃看热闹不嫌事大,微微举着扇子掩面轻启唇道。
“天子近前岂容得你等放肆,若再不说,便通通拉去慎刑司审讯。”
陈皇后明显有了怒火,说完,那两人皆呼着饶命。
“臣妾有一提议。”
人群当中,有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犹如山间细细流淌的清泉,让人听了舒心。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落到了苏宁的脸上。
“噢?苏才人有什么好主意。”
陈皇后眼神微微沉,平静道。
苏才人今日穿了一袭桃红色的百花裙,整个人娴静地坐在那儿便像一株水中的荷花,足够引人瞩目。
她起身微微福了一礼,抬头时虽有意遮掩,眸子却还是不经意地瞥向了坐在主位的宋玄,浅声说:“麝香容易在人身上沾上味道,如若这几个宫人中有人碰过,就算洗净了手,应当也是能闻到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