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堆银钱被扔到了地上,就利落地摆在绣娘面前。
月离将那玉镯拿在手上,轻轻开口:“这些东西可不是你一个绣娘能有的,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绣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得脸色白,把脑袋低低垂着,摇头轻声道:“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
“看来你是不打算直说了。”
月离可惜地道了一句,手指轻轻抚过右手手臂,继续道,“我那件冰丝蚕纱的衣裳听说是绣坊十多位绣娘一起做的,本也没什么,可今日我头一回穿着,却在袖子里现了一截断针。”
“你们这是存心要害我呀。”
秀禾在一旁微微弯身附和道:“回娘娘,娘娘千金贵体,手底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伤着了娘娘,任凭她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地上的绣娘仿佛被这话吓着了,身子轰然软倒一半,手指努力卷了卷,看着月离,片刻后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
别说绣坊出来的衣物都是经过了层层检查,月离身上穿的更是珍贵,她们可一点马虎都出不得,给主子用的东西哪里敢不尽心?
“放肆——”
秀禾喝止了她,微微厉声,“你敢质疑娘娘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绣娘被吓了一跳,忙给月离磕头,“只是绣坊给、给主子们的衣物都是经过了严密的检查,怎会、怎会有针……”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绣娘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月离充耳不闻,轻撩着衣袖,淡声道:“既然贼人不死心,那我也没办法了。”
“秀禾,去告诉陛下,说绣坊蓄意谋害,请他做主。”
不过是月修容无理取闹,就算是真的在衣服上留了针,那也不至于闹到皇上那边去,依着皇上对月修容的宠爱,若真被皇上知晓了,只怕不止是她,整个绣坊都得遭殃。
一连想到这些,绣娘立马焦急地往前膝行了两步,面上惊恐万分,连连摇头哀求道:“娘娘!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都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其他人——”
月离面不改色,使了个眼神给茂安,示意他去把殿门关上。
殿内一时静下来,只有跪地的绣娘瑟缩着身子,担惊受怕地眼神四处飘着。
“我虽然脾气好,但也不能任由旁人欺到头上,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还不如实说来,那便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月离的语气变得稍显凌厉,双眸浸出冷意,低低看着地上之人。
“奴婢说,奴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