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梅香居小憩的烟玉也收到了消息。
丫鬟禀告:“老太太在清香居发了好大一通火。”
“走,去看看。”
稍晚一刻钟的裴夫人也得了消息,石榴问道:“夫人可要去瞧瞧?”
“不去。”
裴夫人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奈何不了她,难道老太太还能怕了她不成。石榴派人去侯着,若有事就说我病了刚睡下。”
“是。”
石榴依言退下,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触了裴夫人眉头。
清香居内。
裴老太太环视一圈,果真在床前发现了一面好大的镜子,她颤抖着手指着镜子:“给我砸。”
今日有备而来,仆从拎了一把锤子,听令而行事。
雕花铜镜清清楚楚的印着裴老太太愠怒的脸,又转为扭曲,须臾,铜镜上出现两张一样的脸,三张,五张,最后是无数张。
铜镜碎了一地。
裴老太太心情舒畅不少。
这时裴肃清也赶了来,看见一地的碎镜不明所以:“祖母,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由得质问出声,做这样大的一面铜镜花费不少功夫,来之不易,他很惋惜这面镜子。
裴老太太没计较他言辞中的不当,也没法和他计较,说了他也不懂:“这面镜子只会害了你。”
裴肃清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害了他,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等他说话,裴老太太指着窗边梳妆的铜镜,吩咐道:“把它也给我砸了。”
仆从利落的举起锤子上前,在清香居里裴肃清岂容他们放肆,他也走过去站在铜镜面前:“你们敢。”
仆从顿时没了注意,尴尬的站在原地。
“他们不敢,我敢。”
平时走路慢悠悠的裴老太太,此刻脚下好像生了风,她绕过裴肃清举起他身后的镜子狠狠的往下砸。
“祖母。”
镜子碎成两半。
裴肃清本可以阻拦,但他不敢,虽然言语之间多有放肆,但他仍然不敢和老太太动手。
他眼眸微转,指着门口的烟玉:“是你?”
烟玉背了好大一口锅,她才刚刚进门。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她。
江云挽不愿裴长湛看见这个场景,早在来时就把他放在厢房里安睡去了。
她离门口最近,也是第一个扭头看烟玉的人,她看不清烟玉脸上的神情,烟玉却将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尽收眼底。
裴老太太待看到来人后,顿时明白裴肃清又把过错怪到了烟玉身上。
烟玉看着她咬牙切齿的神情迅速变换,似乎看到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哀,好像在痛恨子孙不成气。
“你胡说什么,老身做什么何事需要晚辈指点。”
一来,她在说烟玉没有指点她。
二来,她在提醒裴肃清注意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晚辈。
“从今日起,凡世子所在地,不允许出现铜镜,尤其是清香居和莲花居。若是谁胆敢瞒着老身把铜镜带进来,打一顿后再发卖出去。”
裴老夫人下令。
“为……”
裴肃清刚想说话,就被裴老太太一个眼刀止住了声音。
看见裴老太太威猛的样子,他恍然,这是他的祖母,平日里太温和了,以至于他忘了祖母曾经也是堂堂侯府夫人,在这个家里面说一无二。
这段日子他放纵了不少。
他乖觉的样子仿佛像回到了小时候,裴老太太顿了一顿,看来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