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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封城,二是弄清楚传染途径,三是将病人集中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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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一说,到底还是错失了最佳时机。”
苏星河沉吟道,“兰阁可是在琢磨应对瘟病的药方?”
“兄长说,此疫来势汹汹,尚且不明白病理的作用机制,估计普通药方难以奏效。只好先寻了几个古书上的辟瘟方熬了汤药,或熏蒸,或内服,先应急。”
“眼下只能先如此。我还要回宫述职。你万事小心。”
苏星河于是与兰重火别过。
回去之时,临近黄昏,高唐台终于下了诏令,吩咐户部,配合太医院调配药草入京。并且在城中设置问诊处,为尚未感染的百姓,赠医施药。
也明令下去,主动上报家中的病之人,投入大理寺隔离,避免祸及他人。
那些百姓未明真相,人心慌慌,即使家中有病人,也隐瞒不报。或者是有些感染之人,尚在潜伏期,亲眷也只以为是普通风寒,哪里知道是必死的征兆,只好抱着侥幸的心里。
于是一人得病,传染全家,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此。整个长安一片哀鸿遍野。而有一些百姓,不想留在长安等死,早就投奔亲友而去。
苏星河得知了此事,更觉忧心。他觉得高唐台那位与一众朝臣,肯定是小觑了这一次瘟疫的厉害。那些百姓又不明真相,愚昧无知下,加重了疫情。
十多日之中,无数人风声鹤唳,街头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过街老鼠一般四散而逃的人,也有趁乱烧杀抢夺的。整个长安,乱成一片。城外的乱葬岗,堆满了尸体。
上元节。去年花市,华灯如昼,今年空无一人,只余萧瑟。
苏星河隔了十三日再次前来兰亭。这一次,两个人默默无言。
很久以后,兰重火一拳砸在桌子上,“高唐台竟然没有下令封城,有那么多被感染且尚未病的人趁乱逃了出去,将瘟疫带的哪里都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星河说着看到了桌子上的书册。
那是兰重楼最近几日的研究心得。
“——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的一种疫气所感。这种疫气才是瘟疫的致病因子。此种疫气无形可求,无象可见,却是物质性的,可采用药物制服。
“——邪从口鼻而入,此为疫气的传播途径;一为天受,二为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
“——而人体感受戾气之后,是否致病则决定于疫气的份量、毒力与人体的正气。其感之深者,中而即;感之浅者,而不胜正,未能顿;其疫气来之厉,不论强弱,正气稍衰者,触之即病;正气充满,邪不易入;正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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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河看了以后,倒也觉得兰重楼不愧是医道名家,竟然见解深刻,眼光独到。
“兰阁呢?”
“兄长最近不是不见人影,就是夜以继日,研究医术。”
“他这本书,你可看了?”
“还没有。我才从白鹭洲回来,又有十多个弟子得病死了。来之前已经吩咐了下去,白鹭洲布下了结界,禁止出入。每个弟子,每日都要外用药浴,内服汤剂。一旦出现疑似病症,立刻隔离开来。”
苏星河递给他,“你现在看一看。”
兰重火看了以后道,“通过口鼻传染——这想要控制,恐怕并非易事。”
言谈间,兰重楼回来了。他穿着厚重的长袍与斗篷。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就是脸上都用棕色的纱布包裹了个严实。看到两人也不答话,先去了。
半个时辰后才过来。苏星河一直在等他。
兰重楼来了以后,已经从头到脚药浴过了。
苏星河看他问,“你从哪里回来的?”
“乱葬岗。”
兰重火也问,“兄长去那里做什么?”
“去当了一次仵作。”
兰重火有些惊恐,“你去验尸了?”
“嗯。”
兰重楼却不以为意,“疫气的种类不同,引起的疾病不同,侵犯的脏器部位也就不一样。内脏若是医治不好,这瘟疫就没有办法彻底医治。”
“咯血,从症状来看,侵犯的应该是肺部。”
“的确是,但不能排除其他内脏也同样受损。”
“那这次,兄长可有什么现?”
“我看了十多个人的内脏。现毫无例外的,每一个死者的肺部都是一片雪白,且有多处出血点。”
苏星河与兰重火面面相觑,后者道,“这么诡异?”
“的确,平生所未见。所以,明日我准备去城南一趟。”
“去哪里做什么?”
“我听闻那里是最先病的地方。凡是去过那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得了病的。”
苏星河脸色严峻。他记得,自己与白归一也一道去了的。并且距离那些死者的门户那么近,自己和他会不会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