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院。你还没出月子,不能伤心流泪,也不能吹风,去看他一眼赶紧回来。”
李甘棠不再听他言语,立刻跌跌撞撞跑去了。
兰重火原本是跟着她出来的,见她去了,才上前招呼白归一。看他脸上还带着伤,忍不住问,“这脸上怎么了?”
说完伸手摸了摸,更惊愕了,“怎么还有天衣线的痕迹?竟然这般严重。”
“不说这个了。”
白归一率先往里走,边走边问,“孩子呢?我看一眼。”
“屋里正睡,嬷嬷都盯着呢。”
“有没有什么情况?”
“没有现居心叵测之人。一切都很正常。”
“那两位都去对付老的了,没有心思对付这个小的。”
白归一说的这话有些刻薄。两个人来到房间,一个摇篮里胖乎乎的孩子在安睡。
几个姑姑与乳母都侍候在侧。看到白归一进来,刚想出声行礼,他摆手做了噤声的意思。然后端详了孩子一番,终于放心,带着兰重火出门,“多好一孩子,和李甘棠真相。”
“儿随母,当然很像。”
兰重火道,“有没有心情说一说这一趟外出的事?”
“人都没了,不提吧。”
“是谁?海晏河清宫干的?”
“也没别人了。”
“那到底谁下的手?连你都——”
兰重火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倒抽一口冷气,“是星河?”
白归一没有反驳。兰重火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你没告诉李甘棠这个吧?她若是知道了,可不是要把他这个杀父仇人给生吞活剥了!”
“还没说,但是总会问的。”
“那你怎么说?”
“我就说,是我杀的。”
“理由呢?哪个理由能够让他心服口服?”
“我想当皇帝。这个理由够吗?”
兰重火看他从容不迫,这才意识到他是回来的路上就把即将要面对的一切难题给料想到了,且做出了决定。
“我对李甘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苏澜不同,两个人本来都不是一个阵营的,这次有了杀父之仇关系更加不共戴天。李甘棠若要寻仇,一声令下,他也得吃些苦头。”
兰重火有些担心,再次确认,“你当真想好了?”
“想好了。”
白归一长出一口气,有如释重负之感,“这样也好。郡马爷亲手杀了自己老丈人,与郡主离心的更加厉害了。无论是高唐台还是海晏河清宫,都会喜闻乐见的。”
“行。那也只能如此了。”
兰重火道,“脸上这伤,星河给你看的吧?只是你这招惹谁了?怎么会弄伤脸呢?看起来很严重的模样。”
“好端端的被疯狗咬了一口,不提也罢……对了,你何时走?”
“现在大半个月未曾回兰亭了,也该回去看一眼。几日后我再来凭吊逝者。”
白归一取出一张金票递给他,“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兰重火收了,“那你留步吧,这几日,有的忙了。”
“我送你出府,顺便去前院看一下李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