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霜雨“”
莺歌舞台。
纪霜雨站在门口,礼貌地道“我想见蒋先生。”
杂役一脸呆滞“啊这,你他”
近来纪霜雨风头比去沪上之前更盛了,寒星钢笔的广告在京城也放过后,人人都在热议他未来的影戏作品。
莺歌舞台的人反倒松了口气现在的情形是沪上的班社也全都跪了,那他们就没那么显眼啦。除了蒋先生每天半夜幽怨地哭泣
现在纪霜雨要见蒋四海,莺歌舞台的人都搞不懂为什么,挑衅吗不至于吧,他们早就输得死死的了。
“你去问一下蒋先生吧。”
纪霜雨道。
“哦哦。”
杂役这才醒神,慌忙回去通传了,半晌后,才出来邀纪霜雨进去,到了一进院落,他偷偷又打量几眼纪霜雨,才把门关上。
纪霜雨进去,就看到一抹高瘦的人影坐在石桌前,正在喝酒,正是蒋四海。
借酒消愁的蒋四海听到了纪霜雨的脚步声,长叹一声“既生瑜,何生亮”
他早就说不出卿本佳人,奈何写实了。
纪霜雨“哈哈,不错,我与蒋先生大约一旬瑜亮。”
蒋四海“”
――当初他们打擂台,大概一旬左右,就分出高下了。
蒋四海转头“你来做什么,我已经准备回沪上了。”
他是彻彻底底输了,所以也不打算在京城死犟着了,虽然还有高薪,但这钱赚着糟心。
“回沪上可我来正是想让蒋先生留在京城”
纪霜雨真心诧异地道,“不瞒蒋先生说,日前我已向教育部的邹部长进言,在京城开设戏剧专门学校,邹部长已肯,不要多久就会拨款,正式建立学校。此校将教授舞台美术、导演、编剧等等学科,急缺各门教师,很需要蒋先生这样的高手助阵。”
蒋四海是沪派小有名气的布景师,人又在京城,把他留下来,岂不是方便沪派机关派系众多,纪霜雨都不认识几个人,干嘛放着现成的人才不问。
蒋四海听得也是呆了。
“你,你邀请我做教师”
他神情复杂地道,“我已是一败涂地,机关布景在你面前,毫无可看性,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纪霜雨困惑地道“但其他人在我面前也没有可看性啊”
蒋四海“”
纪霜雨自己坐了下来,诚恳地道“蒋先生别往心里去,我说笑罢了。”
蒋四海捂脸“但也没说错。”
纪霜雨安慰道“我深思熟虑了才找先生,你在舞台机关上的造诣很深,只是没当过演员,在设计时,也少有考虑演员感受。咱们理念不同,但这基础是一样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希望国剧扬光大,只是路径不一样。
“我此去沪上,也与洋人交流,国外开设高等戏剧学校,更有专业的教材。而华夏如今多依靠科班教学,口授心传,很不利于传播。唯有开设专门学校,培养出更多专业人才,才能真的光大,否则,靠你不行,靠我一人,也不行。
“学校将会开设很多课程,需要我的写意理念课程,也要像先生这样的机关布景课。重要的是学生学通了,如何去挥。
“先生与我虽然打过对台戏,但我一直就说,我们二人之间,只是艺术的碰撞,甚至我们同为打工人,立场是一样的我真心请先生不计前嫌,留在京城,在学校任教,培养更多国剧人才”
蒋四海听到他说自己不上台,因此设计得有失人性,便恍惚了一下。
他反思了很久自己的路径,在听到这句话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若是待戏、待演员高过机关,当初,不至于输得那样快
而后面那一番为华夏戏界的考虑,也令蒋四海陷入了深思。
许久,蒋四海翻开一只新杯子,倒了两杯酒“纪先生不计前嫌,我蒋某人要是再扭扭捏捏,真是丢了沪派的脸了这戏剧专门学校的开设,乃是华夏戏界的幸事,能够参与其中,亦是我的荣幸”
纪霜雨端杯,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随后相视而笑。
喝完酒蒋四海的心情也更加舒畅了,索性一吐到底“到时我也去听纪先生的课,还望不吝赐教了。”
纪霜雨再碰了碰杯“好说,互相学习。”
杂役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看到纪霜雨和蒋四海有说有笑地出来,两人一口一个贤兄愚弟,比他在戏台上看到的刘关张兄弟还要友爱。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杂役跟在旁边,待蒋四海亲自送走了纪霜雨,才倒腾着腿跟上蒋四海,“蒋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既生瑜何生亮吗他不亮啦”
“亮什么亮,生子当如纪鹤年”
蒋四海脚步踉跄,已是微醺,“不,不对,不对纪鹤年是我蒋某人的主公”
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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