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切明了后,他感到有些欣喜,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黎辞做这些都是逼不得已。
然而在欣喜之后,又有难过和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黎辞为她的夫君奔波让他觉得难过。
而黎辞为了他而利用自己,更让他愤怒。
这些情绪充斥在楚行止的心中,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鑫看他脸色不太对,连忙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楚行止脸色苍白,双眼红的想要滴血,他痛苦的紧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
张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黎辞大人固然很好,然而她毕竟已有家室。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但不要太过执着于此了……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楚苍山的振兴还要靠你。你得保护好自己才是。”
楚行止只觉得脑仁抽痛,张鑫的话断断续续的进入耳中。
在痛苦中,楚行止却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师父曾说,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然而他却生来没有,这不知是福还是祸。师父说,虽然现在修炼神,但或许七情六欲归身的那一刻,他的修行才真正开始。
——
他喜欢黎辞。
很喜欢。
在身体的痛苦中,楚行止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然而这份清醒却带给他加倍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黎辞。或许是初见那时,在云浮山顶?更有可能的,是在正觉寺钟鼓楼上,那时他便感到有些奇怪,黎辞……她当时很明显是拒绝与警告。
她知道,在他自己都懵懵然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心事的人。
然而伴随着这份心意一同到来的,不是欢喜而是悲痛。
他的喜欢,在开始之前便被拒之门外,而在开始之后又绝无可能继续前行。
……他终于感到了七情六欲,而这感觉并不算好。
或许正如师父所言,从现在起,他的修行才真正开始。
楚行止仿佛一夜间长大。
他修炼更加神,试炼场的改造全部亲力亲为,忙的不可开交。
八月中旬。
刚下过雨,天气带着闷热与湿凉。
黎辞带着离殇走进龙城以北,试炼场。
这边大片的土地被皇家征用,一座巨大的高楼矗立在中央,楼下地面被整块黑色的石头覆盖。
大楼通体乌黑返青,在苍白的天空下更显得阴沉而冰冷。
黎辞她们走近时,黑石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们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楼,并不互相交谈。
他们知道,今天在场的人中入选者百里挑一,大家都是敌人。
离殇看着黑楼,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大人,等这楼用完了,可以送给我吗?”
黎辞笑了笑,“待你在试炼场中夺得魁,青云楼自然会是你的。”
离殇愣了愣,“我也要参加吗?”
旁边人淡淡看过来,“不然我叫你过来做什么。”
“……”
离殇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