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关夜啊……我在……印美洲多里奥城总督府旅馆,在度蜜月。
对,度蜜月……
所以他是我的……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对视了十几秒。
黑暗中沈案很轻地笑了一下:
“睡傻了?”
此刻,这个世界对于关夜来说,是客观上的“完全陌生”
。
从没来过的印美洲国家,荒寂的小城,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没有见识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不了解这里的历史文化,连空气的味道都从来没有感受过。
窗外的星星,没有一颗是为她而亮的,窗外的灯火也没有一盏是为她而燃的。
可是她看着沈案安静的眼睛,突然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这个世界上令她害怕的事情,又永远地少了一样。
以后好像不会怕睡午觉睡过头了。
她向他伸出被自已压得有点酸麻的手臂,沈案立刻俯身搂她,但嘴上还说:
“这么孩子气?起床还要别人抱。”
关夜一开口,发现自已的声音又低又哑:
“你是在说我幼稚吗?”
“有一点点。”
关夜撇了撇嘴,没有反驳,顺着他的怀抱起来之后,就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一点点灯光穿鞋。
沈案靠在墙边等着她,屋子里没有开灯,过了一会儿,沈案说:
“不过那又没有关系。”
“有一些人,小的时候不被允许当小孩,那长大了再当也可以。”
关夜穿鞋的动作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去系鞋带。
这个鞋带让她系了两分钟,沈案也没有催。系到最后,她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才感觉到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到自已的手背上。
石头旅馆一楼的饭堂还算大。
厨娘是一个胖胖的面色灰白的中年妇女,两绺卷卷的深棕色鬓发从她包着头巾的额角里面露出来,像两根昆虫的触须。
她还有一个助手,是个非常瘦弱,看上去未成年的女孩儿,围着围裙,头发因营养不良而干枯,两只大眼睛绿得像翡翠。
不过关夜好奇问了一嘴,那老头才介绍说,这个女孩儿其实已经23岁了。
那个老头和这两个厨娘都十分沉默,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这栋房子的住客,除了关夜和沈案,还有住三楼的荷兰老姑娘,板着一张脸,除了自我介绍叫玛利亚,什么话也不说,和这小城以及这旅馆的原生气质竟意外契合。
剩下还有一个住在一楼的人高马大的美国男青年,非常活跃,非常社牛,非常自来熟,看到美女就殷勤地坐到她身边,甚至还要对关夜来一个很西式的贴面礼,被婉拒之后不死心,说是亲手背也行。
这次都不用关夜自已拒绝,沈案直接冷冷地插了一只手到二人中间,揽着关夜的肩膀,和她换了一个位置。
那只揽着她肩头的手自然地露出无名指上的低调戒指。
叫Simon的男孩夸张地睁大眼,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很识趣,并且笑嘻嘻地坐到了另一边。
晚餐的味道出乎意料地还不错。
吃完之后,关夜和沈案在多里奥城的街道上逛了逛。
直到这时她才领会到沈案白天说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