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着笑着吃完了饭,时间也三点多了。大家都不太情愿,但还是开了口。
“走吧!回家拿行李,该准备去机场了。”
“怎么这么快!没有感觉假期最后一天就过完了。”
本来早上出门的时候,陈笛问过一句,要不要把行李带上,下午直接去机场。贺扬不由分说地否定了。他的理由是都机场在东北边,去机场前可以顺路回他家拿行李。其实,在他的心里,就是不想一早就拿着陈笛的箱子出门,那样会把过节团聚的欢乐减低的。他不想让离别的气氛提前到来。
纵使万般不愿,这一刻还是到来了。贺扬默默叹息,又不忍表现出来。无论是回家拿行李,还是从家里开车去机场,贺扬都故作轻松,和后排的母女两人回顾着这三天去过的地方,又讨论这次哪些地方应去未去,下次把哪些排在最前面的顺位。
越越又说:“贺扬舅舅,你不是说下一个假日,该你来上海了。”
“呃,对呀!我们有一来一往的约定。”
贺扬说:“那下一次,端午节就该我去上海了,你们可要想好带我去哪玩。
路上很顺,一个小时就到了机场,距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排队、办票、拖运行李,都是贺扬做的。陈笛看着他推着她的箱子在队伍里排队,看着贺扬忙碌,没有多说话,只是牵着越越站在一旁,或跟在身后。直到贺扬手里拿着登机牌离开办票柜台,走到她们身边,陈笛才意识到离别近在眼前。她默默接过贺扬递过来的登机牌,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伤感来得猝不及防,她来不及搜索和组织语言。
贺扬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去接越越背在后背的书包,越越没有反对,任他拿过去拎在手中。他又试图去接陈笛的双肩包,陈笛却说:“不重的,我背着就好。”
贺扬就说:“那,我们往安检走吧!”
三个人往安检的方向走。其实这段路并不远,离登机也还有四十多分钟,陈笛就诚心把步子迈得很慢。贺扬貌似也察觉了陈笛的心思,他也不催,默默地走在陈笛左侧,用自己的右手握一下陈笛的左手,随即很快放开。陈笛也默默回应他一下。
到达安检了。贺扬早已环视一番,找了一列排队人最少最短的队伍引了陈笛和越越走过去。“就排在这里吧。”
贺扬说着,又把手里提的越越的书包还给越越,帮她背在肩上。
陈笛拉着越越排进队伍中,看着退在一边的贺扬,欲言又止。说什么呢?越越在身边,队伍里还有那么多乘客,两个成年的男女,在告别之际,众目睽睽之下,只有选择微笑、对望和默不作声。
不到十分钟就轮到越越刷身份证,对着摄像头了。陈笛提醒她:“给贺扬舅舅说再见!”
越越乖巧地冲贺扬挥手说再见,走进安检通道。轮到陈笛,她递上身份证,眼睛却往贺扬站着的方向看去。贺扬正站在几米之外,微笑着注视着她。两人视线交汇,陈笛也咧出一个微笑,挥手,说:“快回去吧。”
“好的。”
贺扬说:“路上小心。登机了告诉我。”
他又做了一个双手合掌,放在耳边的动作,示意陈笛飞机上好好休息,睡一觉。
陈笛点头,进了安检通道。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快些进去。陈笛知道,再慢一点,她真有会舍不得走,再拖延一会,就要在都机场带着越越狂奔向登机口,再磨叽一会,她将不敢再看向贺扬的脸。他的脸,她看的出,正在从微笑逐渐转向阴郁……
登机后,陈笛在位子上坐好,打好安全带,又看着越越也系好了安全带,就拿起手机给贺扬短信:“我们已经登机,飞机正点,一会我就关机了。你回家开慢点,注意安全。”
短信出去后,陈笛在心里计算贺扬几分钟能收到她的短信,几分钟后能回复。她握着手机,心想等收到他的回复就关机。谁知两三分钟后,陈笛接到的却是贺扬的电话。
“宝贝,我想你了。”
贺扬也许担心陈笛旁边的越越听到,压低了声音说:“就想在你关机前听听你的声音。”
“嗯!”
陈笛不好意思用相同的内容回复贺扬,就问他:“你走到停车场了?在开回家的路上么?”
贺扬说:“我在车里,等你的短信来。给你打过电话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