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苦不堪言,又无法直接抗命,一时就僵住没有回话。
领导看了看他,又说:“可惜就是你家,弟妹和大侄子都在国外,你一个人有点孤单,难为你了。”
贺扬反应过来领导并不知道他离婚的事,一时一刻也无法在这人进人出的食堂里向领导解释,自己要去上海见热恋的人,急得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憋出来一句:“好的。”
贺扬面对餐盘里的饭,完全难以下咽,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就离开食堂,走到院子僻静的地方给陈笛打电话。可他拿出手机要拨陈笛号码时,才想到陈笛应该也在吃午饭,现在告诉她只能让她和自己一样吃不下这顿饭。唉!贺扬忍着心里的堵,回到办公室勉强等了半个小时,又走出办公楼,拨通了陈笛手机。
“宝贝,对不起,我……”
贺扬接通电话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怎么了?我的贺大工程师?”
陈笛又清又脆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她接到电话那一刻的愉悦。
“我,笛子,端午节我去不了上海了。”
贺扬叹着气说。
“怎么?为什么呀?你们不是也放假么?”
陈笛不解地说。
“今天领导说,过节要请甲方搞一次端午休闲活动。”
“是么?你们还有这个配置啊?这样的乙方也够到位了。”
“也不是每个项目都这样做。就是房山那个项目。”
“房山那个项目不是已经开始结算了么?”
“是呀,这个项目疙疙瘩瘩的事太多,领导想确保结算顺利,而且还想以后再有项目,长线合作。所以趁这次假期,培养一下……”
“你们可真不容易。设计和施工做完了,要钱还要这么艰难。”
“唉!项目不好做,钱不好赚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你们活动是哪一天?三天不行,你来上海两天好么?晚一天来或者早一天走,都行吧?”
“唉!说到这个更气人。甲方的领导答应一起参加活动,但人家只有五号,周日有空,你看,三天假期卡在中间,让我怎么去?四号和六号都不能当天来回吧?”
“那倒是……那他们的时间都不能调整么?”
“我们领导已经跟人家领导敲定了五号,让我去安排活动。”
贺扬越说声音越低,几乎带着哭腔。
陈笛见贺扬这样,不由得心疼。可是,她得知贺扬不能来的消息,心里也是一下子就空了。这段时间,她每天和贺扬一起筹划端午节的安排,憧憬着见面,二十四小时在一个空间相处。她也给贺扬买了毛巾、浴巾、牙刷牙杯,新的床单和夏凉被,她计划着与贺扬一起买糯米和粽叶,尝试包粽子,还想带他一起去品尝不远处新开的餐厅,她心里也偷偷盼望着贺扬温暖宽厚的怀抱。可现在……陈笛突然不知道这个原本会无比幸福温馨的传统节日因为贺扬工作缘故而变动,自己如何去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