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歉意一笑,微微鞠躬,「不好意思小姐,今天頂樓的女衛都在維護,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帶您去下一層的洗手間。」
靈溪點了點頭。
她身上穿著淺綠色的吊帶紗裙,戴著米色的華夫帽,長發披散,慵懶隨性。
可她走過這張力四射的舞池,卻像一朵婉約生姿的綠芙蓉,即便在斗舞的人群,也?難以?忽視她這抹醒目的綠。
靈溪洗完手,從盥洗室出?來時,侍應生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蹙了下眉。
接著看了看周圍,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和?樓上的震耳欲聾,宛如兩個世界。
靈溪突然屏息了一瞬,極力按捺住心底的那陣不安,穿過幽深華麗的走廊,找上去的電梯。
她非常迫切地想要離開這。
這種?熟悉的,被壓制的感覺。讓她無比煩躁。
靈溪走路的腳步有些虛浮,覺得眼皮沉重得快撐不住了,她歷經了幾個世界,早已鍛鍊出?了一點酒量,可忘了原來的身體卻對酒精如此生澀。
她回到樓上,跟同學們說了一聲,便在侍應生的引領下來到樓下的一間豪華套房休息。
她剛走進?房間,想回頭說聲謝謝,發現那個侍應生已離開得無聲無息。
靈溪眉尖微蹙,只覺得今天這些侍應生有些反常。可酒後的困意一陣陣來襲,她此刻無暇多想,只想小憩一會兒。
她開了套房裡所有的燈,摘下米色的華夫帽,隨手放在了洗手台上。
然後一邊用手梳理?長發,一邊走向裡間的臥室。
靈溪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長發被捋在一邊的肩上,裊娜修長的身子側站在那,維持著開門時的姿勢。
困意突然就消失了,而她無法向前走上一步。
因為他就站在房間落地窗的前面,那個她再也?不想見到的人。
真正見到他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又不再心驚了,而是回歸到一種?詭異的平靜。
男人轉過身,姿態矜貴閒適。
他穿著黑色襯衫,深卡其色的馬甲,襯衫領口微敞,領帶被扯得有些鬆散,在這濃重的夜色里,有種?漫不經心的性感。
他身上的冷峻氣質更甚從前。英俊至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避諱她的目光,他的眼神是冷的、淡的,依舊帶著一種?傲慢的疏離。
此刻他看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靈溪不自禁後退了一步,可後退更像認輸,所以?她又停住了。
他們像在演出?一場默劇,兩個人無聲地配合著。而靈溪只有定定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面對這個曾經給?她帶來心理?陰影的男人,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可她也?不想落荒而逃。
曾經的凌劭,現在的雍晟定定地看著她,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記不清,從她消失後,每一天都漫長得讓他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