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正是那天后,他现了“隐名股东协议”
的事,开始有意识地去思索调查假画的事,而程灵溪不放心自己,毅然决然地跟来了——
“为了证明你的未来一片璀璨,我申请成为你的精神股东!”
时隔这几个月,夏明彻终接受了父母亲犯罪的事实,也算是走出了精神阴霾。
今年虽是夏家落败的一年,却也是他夏明彻真正做回自己的一年。
照常与明旻寒暄之后,他坐在那里,等着看守把夏鸿带来……
这是他们父子经白家生日宴后,第一次相见。
短短四个月,夏鸿的头竟近乎全须花白,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让他不禁想到当初,白长黎临走前那两年的状态。
他心中惴惴片刻,坐立难安地拿起来听筒,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场……
还是夏鸿率先打破沉寂——
“快过年了,今年想好怎么过了吗?你上大学后每年过年兴致都不高,恨不得年夜饭一结束就要飞南方度假,一天都不愿在家呆,今年……你彻底自由了。”
夏明彻嗤之以鼻,嘟囔了句,“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夏鸿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他们父子向来就是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从小到大,越演越烈。
“我今年去白家,和阿音他们一起过。”
闻此,夏鸿似乎是愣怔了片刻,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也好,我们大人之间的事,终归不能影响到你们。”
夏明彻并不想跟他聊这些不开心的,他生硬地扯了话题,
“我看到你之前,给我留的股份协议了……”
他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爸,其实我小时候就挺怵你的,后来长大了,也看不懂你,后来生了这事,我才算是……看懂了一点。
我觉得你这个人,就是很拧巴,说你是个绝情的人吧,你又喜欢林慕阿姨这么些年,但你喜欢,却啥也不做,只会来马后炮这种无用功,说你对我跟妈冷漠吧,你这么多年,作为丈夫、父亲该尽的责任,也确实都尽到了……”
夏明彻自嘲地抿了抿嘴,继续,“你把白家姐妹安排得七七八八、还把持慕白这么多年,说你……运筹帷幄、处心积虑都不为过,可你又偏偏能因为这么一件事,一时冲动去犯傻杀人……”
听到这里,夏鸿也忍不住跟着儿子一起笑了出来。
吞咽了几次气息,才将就着道出,“好小子,你可是一点都不傻,什么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
夏明彻大方承认,“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跟你对着干,你不想我学画画,但我就偏要学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你一样,总是去做些心口不一的事,更不想受你摆布,所以……那时候你越是不让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我就是想变得和你不一样。”
夏鸿点头,“你已经实现了,确实和我不一样。”
“但我同时又很想获得你的认可,所以每次,当你冲我火,觉得我一无是处的时候,我除了生气,就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为什么这么不受你待见……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也跟你一样拧巴。”
一语落地,夏鸿这才认真地抬起头来,这是短短的几分钟里,第一次好好审视他这个曾经“不受待见”
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