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放下来,又问了句。
“大王身上的伤势在何处?”
阿蛮一边说,一边在包袱里掏出一件衣裳撕开,“我先包扎。”
方才是情势紧张来不及,现在得了喘息的机会,自然是要先行包扎,免得滴落的血液成了追踪的线索。
少司君沉默了会,指了几个方向。
阿蛮循着感觉摸了上去,入手就是湿腻的触感,他心中一颤,没忍住说:“大王应当早些说。”
这伤口可远比他预料得还多,还深。
现在什么伤药都没有,只靠着包扎压迫止血,未必能管用。
“呵,不过是小伤。”
阿蛮听他还笑得出来,顿时有些无语,勒紧的力道又加了三分,听到少司君闷哼了声,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少司君:“叹气做什么?”
阿蛮低头打结:“大王真是个疯子。”
这样以身试险的事情也做得来,就像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湿腻冰冷的手指抚上阿蛮的脸孔,那种触感怪异得就像是毒蛇在滑动爬行,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蛮下意识后仰起脑袋欲要避开,那手指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喉间,毛骨悚然自后背爬升的瞬间,令人不由得想起少司君刚才到底是如何撕咬猎物,虐杀敌人。
那只扼断喉咙的手,就在此刻温柔地抚摸起阿蛮的脖颈。
“那阿蛮,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司君在笑,却正正如那些人所言,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而现在这头恶鬼直勾勾地盯着阿蛮。
目不转睛的,活似要咬下一块肉那般的偏执专注。
第2o章
太静了。
呼吸间皆是土壤潮湿的气息,缭绕不去的血气近在咫尺,阿蛮能感觉到那种克制的颤栗,正透过他们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
那是强行压下的亢奋。
刚才的厮杀似乎激起了少司君某种本能,哪怕到了现在也不知休。
“大王不觉得自己做得太明显?”
阿蛮缓缓地说,“太子殿下不在这。”
若真是意外,太子怎么可能失踪?
“我已经让人提前护送他去安全的地方。”
少司君笑意更浓,大拇指摩挲着阿蛮的下巴,“还有呢?”
一个疑点还不够吗?
阿蛮沉默了会,才道:“您也不笨。”
这根本不像是个回答。
更像是某种恭维与谄媚,可在阿蛮嘴里,偏偏就很真诚。
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
顿了顿,阿蛮又说:“要不是这走蛟是人力所不能及的灾祸,我都要怀疑是否从一开始来庆丰山,大王就是另有图谋。”
“话怎么能说得这般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