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又问:“那一家六口的死可有疑点?”
“仵作验尸确认是被大火烧死的。”
“你可知验尸的仵作是谁?”
飓风追问。
陶司户见他不像是单单询问此事,而是想追查,起了疑心,“方兄弟莫不是想追查这案子,你从京城来,莫不是专程来查这个案子的?”
转念一想觉得也不太可能,按时间算闻人政此事应刚到京州,案子应该是刚刚递交到刑部,从京城刑部到春熙城路程三千三百里,便是六百里加急也得六日,一个从八品官员奸污案根本犯不上六百里加急,寻常马匹急行赶路日行八十里到一百二十里,少则一个月多则一个半月才能赶到,时间上算是对不上的。
飓风心头一惊,险些暴露,他忙道:“我只是觉得闻人兄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担心其中有冤屈,所以想查一查,我可不愿见我挚友含冤而死。”
听他这么一说,陶司户觉得也挺合理,“闻人政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福分。”
可他依旧拒绝了飓风的要求,“能与你说的我都与你说了,我不能将仵作的信息告诉你,你也知道这仵作虽不是朝廷在册的官员,却也是受雇于县衙的衙吏。”
飓风表示理解。
陶司户倒也没把话说死,“我虽不能泄露他的身份,可这春熙城一共就这么大,你要真想打听,那倒也不难。”
飓风笑了笑,“多谢陶司户指点。”
原想着若是能从这人身上打听出仵作的信息他就不用与他客套,谁承想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道。
飓风心说: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潜入衙门。
等到晚上偷偷翻进衙门去查档案,他什么查不到,何必那么麻烦去找人打听。
饭后陶司户返回县衙,而飓风则是等到天黑,直接潜入衙门,翻看了卷宗知道了给姚家做尸检的仵作叫代苍蓝,又去查阅了官吏档案,代苍蓝家住长柳巷二十七号。
根据春熙城内的地图,他记住了长柳巷的具体位置,准备明日一早去长柳巷找代苍蓝。
待庄子彻底安静后,伯景郁准备去账房一探究竟。
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叮嘱庭渊:“若是我被发现了,一定会把动静闹大给你信号,你能趁乱跑就趁乱跑出去,跑不掉他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保全自己。”
伯景郁自然不怕庄子上这些人,庭渊三人都不会武功,他能轻松逃走,庭渊他们被关在这院子里想出去很难。
庭渊点头:“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伯景郁翻墙出去。
庭渊抬头,今晚的月色很美,希望伯景郁一切顺利。
庄子上的路不算太复杂,伯景郁记得住来时的路,自然也记得去账房的路。
或许是因为这庄子平日里没什么外人来,巡逻的人只是走一个过场,伯景郁没费什么力气便到了账房。
账房的门上了锁,左右各有一扇窗户,伯景郁试了一下,窗户可以打开,可惜这窗户的缝隙太小,他这身板进不去。
这种锁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开,可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他能凭借自己的听力优势听出锁内部的结构做出一把钥匙打开。
看了看锁孔,伯景郁将自己头上束发的发冠取下来,伸进去试了一下锁孔结构,从树上折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枝,用随身的匕首削出合适的形状推进去试了试没打开,取出做了细微的调整再试,锁就打开了。
伯景郁推门而入,翻身将门关上,用火折子那一点火光做照明,将桌上和抽屉里都找了一遍,在后头书柜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了账册。
从头看完,数量确实不对,上一季地里一共收了三千六百七十六石粮食,按照亩产两石半的均数来算,一千亩的地最多产两千六百两的粮食,足足多出了一千石的粮食,按一亩地产三石粮食算都还多出六百多石的粮食,由此可见他们的农田数量确实做了假,不止一千亩。
伯景郁将东西放了回去,退出房间,将锁锁好后,原路返回。
他走后,庭渊一直在替他担心,在院子里等着他。
伯景郁翻墙进入院子,看到庭渊坐在石桌旁等着他,心头一暖,轻声与他说:“我回来了。”
庭渊立刻起身,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和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问道:“你可曾查到了什么?”
伯景郁拉着他往屋里走,“咱们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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