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金身上砸个洞?”
“大可不必,不就是引些水汽进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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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之坐在树下,捡了一根木枝,在地上写了四个字:责任担当。
再写道:小善大利。
继而又写了四字:功利远谋。
最后写道:小恶大善。
小恶大善大致可拓展为错误的办法办好事,这是他曾向江泽灵问过的问题,而其余三个有两个是本就有的,责任担当则是方才加上的。
陈以之以纵横两条线将其分为四块,又在责任担当下写道:“前人之责,后人担之。
陈以之随即自言自语:“如此来说,留下这份责担任与担当的江泽灵算不算小恶,为何要三个小屁孩去承担这些,不该才是。真能大善吗?如果能,那时又为何不作回答,如果不能,你又为何让这三人来遭此罪?小恶之恶又有狭义和广义吗?狭义为单纯的恶,广义呢?不恰当的?不好的?只是称不上错吗?”
陈以之又将木枝停放在“小善大利”
之上:“若是如此,让他们成为人上人,算是小善,那他们所改的世道,便称之为大利,但这世道被改得好杯与否,你江泽灵凭什么敢笃定就一定是好?天不修士,权术之人最怕‘万一’二字,你凭什么拿天下苍生的幸福与否去赌那个‘万一’?如此做,当真问心无愧吗?那么你真就无半点‘功利远谋’之心?谁信呢,所以你说的向善,善在何处呢?”
没有答案,只是又多了一个问题而已。
不远处的许疏身前亦有几字:无欲无求,清净自然。
“无欲无求还问什么道?自然若作顺其自然的解释,可解。那还有清净呢?避世吗?既是出世之人何须避世?出淤泥而不染?尚可。但这个“不’字,是否有广义呢?少一点?应该吧,出淤泥怎能不染,莲出淤泥尚有若水洗礼,我此行,也应如此。”
三小只在桌子上摆放好笔墨纸砚,开始了改世道的第一步规划,善恶交织为主。
三方悟道悟学已有半月之余,临近何由观的清蝉郡内,一场反贪风暴正在涌起。
衙门之人被全部打入地牢,又新官上任,而在范迁的持续推进下,贪官污夹渐渐被逼出水面,民心渐盛,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这一切:范迁被暗杀了。
头号嫌疑犯落到已是中五境修士的季法头上,季法在半个时辰内被抓拿,两日抵达清蝉郡。
从明面上来说,季法绝对不是凶手;但暗里说,季法为官多年,在清蝉郡有些暗手,也不是没可能,再加上此次左迁,一时杀意上头,却也顺理成章。
陈以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过多的意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积攒了数十年底蕴的郡城还真能被你这个新官平推了不成?
当然这是最低等的手段,届时朝廷来人,也差不多到了上路时间,而现在就看地头蛇李和的手段能不能将此谎圆过去,破镜重圆了,但李和若是参与进来,必然有所暴露,可不参与,他的未来可就难办了。
这点远见李和自是有的,如今郡守位置空缺,衙门毫无线索,五个谍报停止运行,正准备回去复命,李和每夜都会蒙面黑衣暗访一条线上的蚂蚱,彼此出谋划策。
陈以之向禹政问道:“这盘棋你们也参与进来了,说实话,结个善缘就差不多了,他此举为民,为善,但未免太过巧合,怎么我在哪他就在哪?也许他本就是个小县令,但清蝉郡此行,他确实有善,但你们大夏让他来送死的恶,该作何解释,是他要入局,还是你们?下慢点没关系,别下烂了才是。”
陈以之领着六人下山,向清蝉郡走去。三小只对于范迁的印象并不深,更别提许疏三人了,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跟在陈以之身后。
许疏在快进郡城时问道:“这范迁与你有所交集?”
陈以之嗯了一声:“不算多,我帮了他一次,他送了一礼,两清了。如今他已死,我的小善自然无用武之地,也就这样了。”
许疏却是道:“我想看看这结局,可以吗?”
陈以之算算时日,在此已逗留不下一月时间,本想拒绝却被筱米粒的一句话所咽了回去:“近恶近善。”
陈以之应允后,便回了能白吃白喝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