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有哀家的懿旨,何谓反贼?”
太后太后被他骂了,也不显露半分生气,依然还是那副四平八稳模样道。
“你的懿旨?”
皇帝笑道,疯癫起来,拿着刀奔上前道“这是朕的江山,朕的社稷!岂能容你一个外姓女人在此耀武扬威!”
皇后见皇帝冲上来,吓了一跳,生怕他冲动之下一刀把太皇太后宰了,连忙张开臂膀,拦在皇帝身前,跪下哭道:“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太皇太后见他提剑逼近,不见任何慌张,喝着茶,从杯沿中抬头,那一眼又狠又毒:“当年,你老子就是在这昭阳殿中,当文武百官之面,奉哀家懿旨继承大位。”
“是哀家的懿旨……”
她挑眉笑道:“保他从千里之外平安回到了这京城。”
“怎么?皇帝是觉得,人走茶凉,哀家的话如今不够份量了?”
她重重阖上杯盖,抬眉问道。
“那是你和先帝的事,与朕何干!”
皇帝已经上头,听不得她如此说话,举剑就要砍,却被跪在两人之间的皇后劈手把刀刃握住,“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朕又有谁杀不得!”
鲜血瞬间就从这个柔弱的女人指缝间汨汨不断流下。
双方正僵持间。
有人从门缝中挤进来,见皇帝这副模样,吓得一抖,连忙凑到叶盛怀耳边,密语几句。
叶盛怀闻言,瞬间就面色一凛,连忙上前附在皇帝耳边小声将刚得来的线报一一道出。
皇帝一听,手中的剑一松,看着坐得稳稳当当的女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咬牙问:”
你竟敢将南禁帐军调入京中!?”
太皇太后目光流转,道:“哀家听闻离京城最近的闻远侯,知道陛下宰了他的次子,便心有怨怼,欲举兵复仇,哀家这才急着亲自进京给皇帝送信,这沿路啊,见这北府和京畿的守卫松散的不成样子,心里愁啊,便又派人将哀家的亲卫尽数调了来,若有异动,亦可助陛下,守卫京城。”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皇帝一时也无言以对。
许久之后,才问:“那闻远侯果真有异动?”
“皇帝不信,自可派人探查。”
太皇太后道。
南禁帐军出自神武禁军,原本只是一堆贵族子弟组起的礼仪队,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守卫和作战的任务。
但景安帝死前将这只不足千人的假把式军队交给了当时十五六的小皇后指挥。
小皇后在宫中呆了数年,后以养病和为先帝祈福为由,长居云山,并从宫中带走了这支人马。
短短七八年。
这支军队人数就从千人迅膨胀到五万人马,而且日渐成了规模,从上至下,军纪森严,兵强马壮,俨然成一支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
军权便是话语权最好的背书。
皇帝阴森森的目光在她脸上逼视片刻,又不得不收回,带着满腔的不甘摔袖退下。
太皇太后这才从高坐上起身,走到岑未济面前,对着那群侍卫和颜悦色地道:“欸,此危难之际,还得大将军平叛,怎可如此无礼,还不把刀剑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