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有些不忍,心里也疑惑侯爷到底是怎么了,从上次小姐扭伤后就不对劲儿了。
沈知念只觉心里有个地方难受的紧,她喉头有些哽。
屋外春桃步履匆匆进来,手里还挎着个小包袱,神色焦急,边喘边说:“小姐,不好了!侯爷…侯爷受伤了!”
原来今日春桃休沐回来,从家里带了些点心吃食,她跟归暮居洒扫的小环关系比较好,两家离得也挺近,休沐时便时常相互帮着带点零嘴头花什么的。
这次也不例外,小环娘做了些烙饼让她给小环带去,包袱里还有出府前小环让帮着买的桃花簪。
她先是去了归暮居找小环给她东西,两个小丫头坐在房里边吃点心边唠嗑,聊着聊着就听小环感慨。
“侯爷这次真是凶险,我刚刚从正房边上路过,看见那屋里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呢,真是吓人。咱们侯爷的圣宠真是拿命换来的,可笑外边那群眼瞎的还嘲讽咱们侯爷是沾了先辈的光,我呸!”
春桃知道自家小姐是最最在意侯爷的人了,连忙问是生了什么。
小环直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敢仔细看,太吓人了,我就边上匆匆瞥了一眼。”
听了这话,春桃也不跟小姐妹侃大山了,赶紧着回来报信儿。
沈知念甫一听闻,身子就晃了晃,再顾不上别的,朝归暮居疾跑而去,身后秋月一个劲儿的追着:
“小姐慢些,小姐,仔细脚下啊!”
待到归暮居时沈知念已是心跳如雷满头大汗了。
守在门口的云川看她来了,诧异一瞬,心道:不好,侯爷特意嘱咐了不准让小姐知晓他受伤一事,到底是谁当了耳报神。
心里叫苦,他面上却带上笑,迎了上去。
“小姐,您怎么来了,侯爷这会儿已经歇下了,天色也晚了,要不您明早再来?”
“让开!”
沈知念挥开挡在身前的云川,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去。
归暮居她来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走,沈知念紧抿唇瓣,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却丝毫没感觉到疼。
她原本性子软弱,是哥哥教她骄纵放肆,也是在哥哥一日日的包容中她逐渐变得开朗恣意。哥哥便是她的后盾,是她的中心,可如今哥哥伤了却连告诉她都不曾。
她的心头隐隐作痛,紧绷的小脸上染了薄薄的霜。
床榻前,
头花白的老御医正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伤药,细致均匀的洒在那人胸前,白色的粉末顷刻便被血液染红,老御医不慌不忙再撒上一层。床头是一盆稀释的血水,一块儿抹布浸在其中。
沈知念死死捂着嘴,眼泪如珍珠般一颗颗滑落,心被床上的人无声牵动着。
她的哥哥此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即便是昏睡着眉头也是紧皱的,胸前那道狰狞的刀伤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沈淮安?
完美的白玉上突兀出现一道伤痕,这样的境遇总是让人惋惜的。
沈知念踉跄着上前,老御医余光瞥见她,看她容貌穿着稍稍作想便猜到该是府上的主子,主动开口:
“小姐不用担心,侯爷血已止住,这伤看着吓人,然并未伤及心脉实属万幸,待老朽上完药包扎好就行。”
沈知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却还是颤抖不已:“劳烦您了,我哥哥为何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