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谢恩之后,就准备弯着腰带着那几个小太监下去了。
“等等,”
何进迅速转身候旨,就听见身前面容冷肃的帝王沉声吩咐:“今晚去储秀宫。”
他的心突然的心颤了颤,为这份突然而来的冷意,不敢延迟,立马点头应是。
今晚,德妃娘娘怕是不太好过。
陛下都好久没有进过后宫,翻过牌子了。现在做出这样不同寻常的决定,一看就是和今天校场上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何进暗自在心里为德妃掬了一把同情泪,但也止步于此了。在这宫里,你可以同情任何一个人,但是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你不知道那样的楚楚可怜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危机。
大家都是泥菩萨,谁也别想着去管别人的闲事,也没这个能力。
储秀宫
自养心殿传出了陛下今晚会驾临的消息后,宫里就一片人心惶惶的。
陛下许久不曾来了,就是来也只是看看小皇子,是白天来的。今天德妃才派人出去打探了消息,晚上陛下就来了,很难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德妃赵如越自回宫之后就一直脸色苍白,甚至看上去还摇摇欲坠的,宫人也不敢上去询问,德妃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只淡淡地让宫人去准备,其他什么话都没说。
夜幕降临。
帝皇的銮驾如期而至,德妃穿着单薄的纱裙站在宫门口等候,月光下,一抹美人影摇晃在宫灯
上,摇摇欲坠。
谢璟渊穿着玄色的常服,坐在桌旁,一言不发地喝着茶水。德妃站在桌前,垂手不语,此时此刻储秀宫中的气氛已经压抑到极点了,周围随侍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喝了一杯茶水之后,谢璟渊终于抬起头,正眼瞧了德妃一眼,刚想说什么,目光瞟到一侧的宫人,又顿了顿,挥手先让他们退下。
宫人们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最后一个走的白英,还把内殿的门掩住了。然后静静守在门外,只有那时不时看一眼大殿中的人影的目光彰示着她的内心的不平静。
内殿内。
谢璟渊挑起眼皮,看着德妃:“今日的事下次不要再发生了。”
没有疑惑,没有质问,只有不冷不热的一句警告。
德妃站在原地的单薄的身子抖了抖,像是实在掩饰不住心里的澎湃的情绪了,竟大逆不道地抬头直视着谢璟渊,唇瓣还在颤抖:“今天的事?今天可发生了太多的事了,陛下说的是哪一件?”
是她一介后宫妇人把手伸到了前朝,擅自派人打探传递消息,还是在大殿上挑衅云祁皇室兄妹俩,还是和栖梧公主,不,现在应该尊称为旻熹长公主了,她和长公主殿下起了争执,她一心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结果却还是惨败的事?
她脸色煞白,声音也在颤抖,极其凄楚。却也楚楚动人。
德妃虽已年过三十,但毕竟保养得好,皮肤白皙嫩滑得如同
二八少女,五官端庄,气质温婉,身材玲珑有致。
她的妆看得出来很精致,装饰得她的眉目更加如画。但是她今天受了不小的打击,脸庞苍白,些许憔悴还停留在她的眉宇之间,又有年少时在军营里呆过不少的时间,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傲气,这看似矛盾的两种特质糅合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不一样,十分吸引人。
但谢璟渊依然不为所动,他平静地看着德妃,“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的冷漠和不在乎,本来应该是习以为常的那些,德妃此刻却觉得格外难以接受,百抓挠心的痛苦让她瞬间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