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驶出,飞驰在夜色之中。
“看什么呢?”
雪儿垫脚,帮谌姚围上围巾。
墨色的围巾绕了几圈,将她的长包在里面。
谌姚抬手扯下围巾,攥在手里,指关节泛白。
宽长的羊绒围巾拖拉在地上,风一吹,衣角被翻了起来。
雪儿拖起长长的围巾,仔细地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趁着月色美丽,我给你唱歌吧。”
她一边卷着围巾,一边喃喃唱起来:
传说有个魔仙堡
有个女王不洗脚
每个魔仙给她洗脚
都被他熏得不得了
又丑又臭真是奇妙
一个脚趾一个味道
一不小心就会闻到--
谌姚过去踢了下她跟着律动的屁股,捂住她的嘴。
回到家快十一点,爷爷奶奶鼾声四起。
洗漱后,换下衣服,手臂的伤口已经愈合,浅浅地疤痕仍在。
打开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目光在泽棉的号码上停留。
谌姚坐在床沿,盯着桌下的取暖器,她神情呆滞,像是在凝神思考,又像是在放空呆望。
那天醒来,小小的取暖器亮着暖暖的光,房间温暖如春,她一夜酣睡。
她耷拉着脑袋,萎靡地缩着身子,仰头倒了下去。她来回滚了几圈,长将脸遮住大半,喉咙像被勒住,有窒息的痛感。她像个垂危的老人,苟延残喘地坐起,大口地呼吸。
泪无声地落,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脖子上隐忍的青筋凸起,颤抖的手拽住颈间的项链,用力紧了紧。
她松开项链,手无力地坠在腿上,她笑着冷哼出声,再次向后倒下去。
。。。。。。。。
是梦。
音乐教室,琴声和吵闹声混为一体。
谌姚透过玻璃窗看到音乐老师的手搭在女生的肩上。
女生的背后,有只手按着,从背脊到臀部。
琴声开始,画面扭曲,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粘腻的触感是蛇一样恶心。
她度后退,跑到墙角呕吐不止。
空间快扭转,她看到了躺在医院的佳宁,瘫在躺椅上哭泣的林凡与。
她想过去安慰他,跟他说说话。可身体像一块铁板,沉重木讷,动弹不得。
眼睛触及到的皆是黑色,一束刺眼的光落在谌姚的眼里,她看清那人的脸。
耳边是徐老师的声音,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
她的嘴被封上,遍及全身的疼,有什么东西扎在了她的腹部,疼得她咬牙颤抖。
谌姚在颤栗中豁然睁开眼睛,身上的冷汗将被褥浸湿。
她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的手捂住肚子,那里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用力地揉了揉,甚至拍打,痛痒的感觉才消失一些。
这个梦她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要闭上眼,梦魇缠身。
梦里的情景上演了多少遍结局,在黑暗中辗转徘徊,痛苦绝望。
她毫不犹豫拿出枕头下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对准手腕,冰凉的触感告诉她:一刀下去,彻底解脱!
她用力的按下去,泪滑落脸颊,滚烫而灼热地打在冰凉的刀口,沁湿她的皮肤。
手上的力道加重,皮肤被划破的痛感随之而来,血渗了出来。
“嗡嗡。。。嗡嗡。。。”
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一声两声,持续不止。
谌姚的手终于动了动,放下刀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