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是食盒,她了然。从食盒中拿出一个香果给他,“小师父,你吃。”
叶疏衍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感情这孙小姐把他当作寺院里的人了。父皇并未让他随意暴露行踪,故而他便认下这个身份。只见少年伸出手,接过香果,眉眼弯弯地朝孙韫棠道谢:“谢过小施主。”
陇北子弟都善武,孙韫棠平时接触的都是一群会武而文墨不算擅长的公子小姐。如今让她遇到一个谈吐文雅的小公子,自然让她好奇。
更何况,这小师父还懂诗书,擅文墨。这还激起了小姑娘的好胜心。
孙韫棠下学后就往寺院跑。孙承梧好奇地小妹的行踪,问了孙韫棠身边的侍卫才知道,自家小妹隔几日都去寺庙。
他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孙韫棠藏了佳人在寺院里。
持续了四五个月,有一日孙承梧下学回来,意外的发现小姑娘竟然在府里,没出去。
他问,“今日不去了?”
孙韫棠恹恹道,“道长说他离开陇北了。”
孙承梧点点头,同她一道用膳。
此后,孙韫棠逐渐长大,课业也忙了起来,这件事渐渐被她忘却了。
是夜,寒风瑟瑟。屋中灯火摇曳。
孙承梧轻轻地摸了摸榻上幼童的头,替他掖好被子,步履放轻地出了房门。
门外的侍卫朝他拱手,“公子,小姐在亭中等着。”
孙承梧颔首,让他守着屋内的裴旌奚。
披着狐裘的姑娘微抬手将茶水倒入茶杯,茶香扑鼻,只见那姑娘捧起茶杯,轻抿了口茶,略微上扬的嘴角。雪夜中的月更皎洁,周围冰冷之意笼罩,姑娘的乌发未束,随意散着。
孙承梧到亭中便是看到了这副景象。
自双亲离世,家门坎坷后,孙韫棠放下笔与琴,他很想念幼时那个儒雅又张扬的妹妹。
思绪万千,曾几何时。
朱红襦裙的女娃娃安静地坐在树下弹琴,悠扬的乐曲随风飘扬,为演武场带来一丝放松与欢乐。
瞥见熟悉的身影,女娃娃便停止拨动琴弦,微笑道,“大哥,二哥。”
孙承梧用手指用力地点了点妹妹的额头,有些无奈道,“大小姐,今日怎么又跑来演武场啦?万一伤到怎么办,练小剑的话,阿兄们回府教你呀?”
“爹和大伯今日有空,我好请教,你不靠谱。”
“哼。”
刀剑无眼,而孙韫棠于文学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镇文将军也不愿女儿奔走沙场,征询过小韫棠的意见后便让她学习诗书琴棋,空闲时便教她些简单的武艺。
血染将府,妹妹对他道,“阿兄,我要认真练武。”
此后,孙府再也没有悠扬的琴音,只有女孩手中剑发出的呜鸣。
他的妹妹很聪慧,很快就能与他比上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