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疼……”
“我知道……刚才的止血止疼药,挥作用需要点时间。我现在配的是去你身上弦鞭的毒,马上就好了。小苍儿坚强一点,再忍一下。”
夕诏回过头,现秦苍已经昏睡过去了,脸红,额间全是汗,双唇毫无血色。这时才觉,自己只废了赵为半个身子便宜他了。此事虽不是那黄老儿下达命令,该是下属居心叵测,滥用职权,可也是他治下无方。暗阁这笔帐,没完。至于自己的事,只有加快进度尽,尽早抽身。
晚些时,红玦扛着好几大袋芦荟,来到花海小院,看来这刀疤倒是真用了心了。
看秦苍已经止血、退烧,伤口也都包扎好,正在睡梦中,就退出屋子,不再打扰。
刚要告退,夕诏却叫住他。
月色正好,夕诏正在慢悠悠喝茶,面上又恢复了昔日里的狐狸神色:“红楼教出来的人不错,重情重义。”
“夕诏公子,秦苍与我情同手足,友人涉险,红玦定当竭尽全力。”
“嗯!好孩子。”
夕诏抿一口茶,也不叫红玦坐下来,也不让他走:“能独自找来我这寒舍,你定然努力了。这我相信。”
红玦眼波流转,面上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潮红:“夕诏公子,红玦不明白。”
“哦?不明白?我这里风景甚好,为了独赏,我于四周设下九重阵、九重境、九重毒。也就秦苍这个傻头傻脑的才认为是花海路途崎岖,无人问津。你真不明白假不明白,我无意知道,不过破此险境前来找我报信,我倒是相信你与她友情不假。”
“夕诏公子,我……”
“叫我少司命吧,都说了一半了,还何必隐隐藏藏?”
“少司命……”
“你和秦苍能善待彼此自然是很好的,可你应该明白,以你的身份若是和她纠缠太深早晚会令她陷入险境。若你真当她是朋友,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红玦咬着牙,盯着夕诏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看得出心里在挣扎。过了很久,终于拜一声:“红玦明白了,谢少司命提点!”
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夕诏也不起身,又啜一口茶。心想幸好相互生出的不是男女之情,不然自己岂不是有损功德?后一品,又觉得拆了这么一副纯真的友情才是罪加一等。可想来自己本就一身罪孽,还哪轮得到寻思此等鸡毛蒜皮的小过?就笑笑,看看月光,继续喝茶。
风清月明,岁月静好。
不对!
炉子上还煎着了药!完了。不知烧干了没?匆匆丢了茶杯,颠颠往厨房跑……
梦里是很恐惧的,有血、有尸,更甚,自己的身体竟然在慢慢被“分解”
:一开始衣服熔化了;接着是手指,手指脱落了,手指上的戒指也应声而落;再后是腿上和胳膊上的皮肤,像羽毛一样腾空,在天际化为虚无;最后就见到白骨了。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眼前有一个衣袂飘飘的仙人从天而降,护在自己身前,他手持佩剑,转过身,身后有一束极其明亮的光打在自己脸上。他拉住自己的手说:“苍苍,要等我!”
“……二哥?”
“谁?”
秦苍睁开眼睛,就见一副绝美的脸凑在眼前,双眉微蹙,睫毛长得快打在自己脸上。
“啊!……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