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玉被李朝阳带回了营地,他那原本黑色的衣衫此刻已被鲜血浸染得斑驳不堪,看不出是他的还是萧青玉的。
几处深深浅浅、长短各异的伤口触目惊心,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杀所致。
得到消息后的萧青山心急如焚,一路策马狂奔赶回营地。
赶到时,一眼便望见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萧青玉。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心底涌起,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声音低沉地质问道:“长公主为何会身负如此重伤?”
李朝阳一脸愧疚地垂首回答道:“微臣与长公主在林中不幸遭遇刺客突袭,皆是微臣无能,未能护长公主周全……”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满是自责和歉意。
萧青山纵使心中有万般愤怒,也实在不好对李朝阳发作,只得恨恨地扭过头去,高声喊道:“来人啊!给朕速速查清此事,若查不出来个水落石出,你们就都别想再回来!”
他又焦急地吼道:“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一旁的侍卫吓得赶忙低头,身体微微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大发雷霆,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来到榻前,他来不及擦拭汗水,便手忙脚乱地开始为萧青玉检查起伤势来。
此刻的萧青玉,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竟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一般,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只见她紧闭双眼,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长公主的箭伤,伤势较重,只差一毫便射中了心脏,好在止血及时,若长公主能安全度过今晚,便无性命之忧。”
而站在一旁的太医则面露难色,拱手向皇帝禀报:“只是……微臣要为长公主包扎伤口,但这营地之中并无帐幔可遮挡,男女有别,微臣实在不便直接动手啊!”
李朝阳开口说道:“本王来,你只需在旁为本王指点即可。”
太医犹豫片刻,偷偷瞥了一眼萧青山,见其点头示意后,便恭敬地退至后方。
李朝阳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解萧青玉的衣物。
随着衣衫一点点松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周边的衣襟,更让人揪心的是,在她的肩膀处还有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
李朝阳紧紧皱起眉头,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按照太医先前的指示,动作轻柔且缓慢地握住那支深深嵌入肉中的利箭,一点一点地将其向外拔出。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给萧青玉带来更多的痛楚。
萧青玉早已痛得几近昏厥,她那双原本有力的双手如今却只能有气无力地抓在身下的被褥之上,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依旧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
李朝阳将自己的手臂放到她嘴边,温柔低声道,“夫人若是痛,咬住我的手便是。”
她昏迷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喊她,张开嘴就咬在了他的手上。
箭拔出的一瞬间,鲜血直出,萧青玉猛的用力,李朝阳的手腕出一道牙印,血珠顺着她的嘴边缓缓流出。
李朝阳战战兢兢地保持着手掌按压的姿势,丝毫不敢挪动分毫,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个需要悉心照料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