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到底还是个凡人。
他那一手凭空而现的白气,照着他的说法,是以内力蒸干了边上的水,然后又聚作了一团。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以内力化型的武功并不算少见,诸如鸠摩智的火焰刀,亦或者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都是这般原理。
只是张三丰用起来实在是太轻松写意了些,让人感觉似乎是凭意念而动一般,这才将李玄一给唬住了。
“所以师父,若是我要练到这般境界,大概需要多久?”
“不多不多,你若勤学苦练,三五十年也就成了……所以玄一,断不可绝了求生的念头,要好好地活下去才是啊。”
老张用心良苦,时刻不忘提醒李玄一:
你就要死了。
看吧,又是这样,三五十年呐,大明就不说了,南宋那边正是兵荒马乱的年头,多少人从生到死也有不起那么多的年月。
他们习武之人,论起时间来是那么的轻松。
头已经磕了,又不可能让老道士给他还回来,他这武当李老八的身份,眼下已经是坐实了。
“说起来……师父,咱们到底是要去哪?”
李玄一从没连续骑过这么长的马,自从在洛阳城外拜师之后,三人又一路赶了好几个时辰,如今已经是日上梢头。
游氏双雄不在他们北宋的聚贤庄开会,反而大老远的跑到大明来;而且洛阳身为天下武者定阶的地方,明明更繁华,高手更多、也更加妥当,他们不在洛阳办事已经是有些可疑,要知道过了洛阳,再往前走就只有长安了。
该不会是要去长安吧?
一问老道士昨夜他听到了什么,他就总是三缄其口,搞得现在李玄一仍是一头雾水。
“吁~”
张三丰停马的时候总是那么突然,全然不顾身后还跟了人,要不是李玄一反应快,现在怕是已经撞上去了。
这路好像是他老张家的似的,老头儿要是有个驾照的话,刚才这一下少说得判他个危险驾驶。
“师父!”
“咱们到了。”
老头儿笑盈盈的,好似全然不知生了什么,而听了这句,李玄一也顾不得去想其他了,歪头从张三丰的身侧看去,只见前边不远处,立了一座牌坊。
这牌坊他见得多,大明的集市、乡镇,没有建围墙的地方,都立着这样的玩意儿,等同于是此地大门的意思。
“这里是……”
“这里便是英雄大会的举办之地了,玄一,下马而行罢,集市里人多,勿要冲撞了人家。”
李玄一翻身下马,细想了一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太高看那什么游氏双雄了,游家两兄弟在北宋都算不上是人物,如今来了大明,更不会有人买他们的面子。
就拿这英雄大会的举办地来看,偏僻的乡村角落,与他们草台班子的身份倒是颇为贴合。
再说这一老两小三人,顺着集镇中的一条小河而行……你还别说,这地方规模虽然不大,但确实是热闹得很,一路过来,两边商铺里头卖啥的都有,衣食住行样样不缺,五谷杂粮半点不少,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上,甚至还有许多卖春的姑娘在招揽着客人。
“哟,老道爷,精神不错嘛,进来玩儿呀。”
张三丰充耳不闻,叫张无忌好生奇怪:“太师父,人家叫咱进去玩呢。”
……
反正在这集镇上走了快有半柱香的功夫,最后终于是停步在了一坐落河边的独门院子前,离着还有几丈的距离呢,就已经听到了里头嘈杂的谈话声。
“便是这里了。”
李玄一去把马给拴住,回来时却见老道士还站在原地,上前问道: